不出所料的。
禾筝凝固住,睫尖轻扬,透着不明所以的茫然,“您说的?”
“是,舟儿跟我说了些你们以前的事,你们中间有误会,”魏业礼十分清醒,虽然他不该这么透露禾筝的事,却也不后悔说那些事,“我想跟他解释清楚。”
“您知道,我不想让那些事被别人知道,尤其是他。”
“我知道你怕什么,可舟儿比你想的要更爱你,他那样的家世为了娶你也求了不少人,夹在中间,未必就好过。”
魏业礼肩膀宽厚,从认识至今,他给予禾筝所有的感觉便是亲切可依靠,与生俱来的依赖感让她没有办法对他发火生气,心知肚明他也是为自己考虑。
“我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才忍了三年。
牛奶的腥甜味直让禾筝难受,胃里翻滚,鼻头却是酸的,尤其是想到季平舟自己摔下去,好似又回到了那年他向家里提议要娶她,跟她结婚。
没有一个人同意。
连她都要放弃。
季平舟却一直坚持,甚至为了要他们答应,险些割腕威胁,他那时赴死的决心跟现在,丝毫不差。
魏业礼想起什么,忽然又问,“舟儿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
“严不严重?”
禾筝轻摇头,不是不严重,是不知道,后来她处于懵神的状态,只看到季平舟被推进去又推出来,医生说了什么她也不记得。
也没办法进去看他。
魏业礼知道她的苦楚,“春节这阵子我要回家一趟,明天我陪你去看看他,把这件事了结了,我才能放心的走。”
禾筝别开脸,“可我不想去。”
“你现在怕见到他?”
一针见血。
击中了禾筝最脆弱不堪的地方,魏业礼看得通透,尤其是在季平舟摔下楼梯之后,他知道肯定不是意外,有其他隐情,看到禾筝这个表情,就更加确定了。
“筝儿,你现在心软了,你想知道他好不好,有没有醒过来,但还惦记着那点解不开的矛盾和怨气,不肯跨过去这一步。”
他说得都对。
禾筝还小,那些藏不住的心思都被看的透透的。
“你说,舟儿摔下去的时候,你是不是慌了手脚,你也怕他出事。”
“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如果你只把他当做路人,送到医院就好了,为什么要守一晚上?”
她说不出话,被逼的节节败退,放出了求饶信号,“叔叔,您别问了。”
魏业礼从来没有要逼她的意思,只是觉得他们之间太可惜,所以想帮忙。
“你如果还是排斥,我会找个人来帮你,总之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放心不下。”
禾筝明白他也要放弃他们了,“叔叔,您能陪我去看他吗?”
这么久的努力还是没有白费。
魏业礼笑出来,“当然可以。”
……
禾筝没有那么莽撞,他们之间有不可修复的东西,也有不可能完善的事。
例如季言湘。
所以她专程询问了季舒,挑了个季言湘不在的时间,才跟魏业礼一起过去。
季舒早早得到消息便在楼下接禾筝。
那份欣喜已经不言而喻。
禾筝先下车,魏业礼去停车,季舒跑过来牵起她的手,笑容真切,“禾筝姐,没想到你还能来。”
禾筝直奔主题,“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醒了以后就没开口说过话,我姐骂了他好久,可他愣是一个眼神也没给,跟脱了魂一样。”季舒心情大好,毕竟每天在医院照看季平舟是很无聊的事情,尤其是对着他那块木头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