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空荡。
几人看着,说不出话。
也不阻止。
季舒虽然震惊,但也莫名痛快,他们都被季言湘压迫的太惨,要说没有逆反心理,那是假的。
季言湘不是会白白站着给人骂的主儿,她昂着脸,“魏叔叔,我们好像没有直系亲属的关系,我想你还没有资格约束我。”
“我今天教训你,你母亲又能说什么?”魏业礼看了眼房门,又收回目光,“要不是你,他们也不会离婚是吗?”
“他们本来就不配!”
这一声响破天际,带着回音。
裴简想上去劝止,却被季舒拉了一把,往后站了几步。
魏业礼始终没有表现太明显的恼怒,倒真的像长辈在教训人,“你说说看,哪里不配了?”
所有人的心被高高吊起。
就连禾筝的脸也白了,季平舟坐不下去,忍着痛拔下针管,忽然起身,鞋都来不及穿便奔过去。
却还是晚了。
季言湘已经吼了出来,“就凭她是个野种,是私生女,就配不上!”
季平舟的掌心贴在门把手上,凉意流淌到心脏,不等他开门发作,他跟禾筝便一起听到了季言湘被打的声音,是一巴掌,很重,依靠声音判断,再重一些,牙齿恐怕都要被打掉。
季舒错愕地捂住嘴,险些叫出声。
正要上前,裴简却将她拉到身后护着,眸色逐渐恢复了温度。
季言湘正站在中间,捂住脸,怔怔的,久久回不过神。
可魏业礼已经垂下了手,面色掀起一阵风暴,那神色让裴简清楚。
季言湘如果不是女人。
恐怕就不会只是一巴掌这么简单的了。
思绪回笼,季言湘转过脸,几乎惊叫了起来,分贝震耳,“你凭什么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魏业礼站立不动,“每天嘴里不干不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你听好了,你今天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告诉你母亲,我倒要看看,季家是怎么管教人的,竟然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要是让别人听去了,难堪的不是你一个人!”
“小舒还没结婚,舟舟刚被你搞的离婚,怎么,你想一家子都跟着你的婚姻一起陪葬?”
季言湘屏息,瞪红了眼。
“他们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外面争吵不休。
病房内却被金黄的暖光包裹,季平舟松开了门把手走过去,手背因为拔针处理不当已经肿胀,他低头看着禾筝,她抬起头,眸光流转,哀哀切切。
头发被拨开,季平舟垂下脸,柔和地吻在她的额头,将她抱进怀里,双手似有若无地在捂着她的耳朵,不想让她听到那些。
禾筝闭上眼,将脸埋低了,气息沉重。
这对她来说早已经不算什么,这些年季言湘给她的伤害身心都有,一句野种,是鸡毛蒜皮,也不痛不痒。
季舒和季平舟都有为她说过话,可他们不能像魏业礼这样,以长辈的姿态来教训她,让她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又毁坏了什么。
几双眼睛看着他们,房内的人也一样在听。
季言湘既不愿丢了面子,也不能真的跟魏业礼叫板,这一巴掌,就是警醒。
她红着脸,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捂着脸,却已经掉了不少气势,“魏叔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给方禾筝撑腰,可这说到底是我们家的家事,母亲不在,我是长姐,我做主不让他们往来,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插手,还对我动手?”
“你也知道你还有母亲?”魏业礼看了眼站在裴简身后的季舒,有犹豫,最终还是没将这团火殃及到季舒这条小鱼身上,“小简,你过来。”
季舒跟着裴简皆是一怔。
“过来。”
裴简沉口气,知道魏业礼这是在几个人中选了他,他轻动步子,季舒却在后面拉住他,眸中含着担忧,呢喃着声,“别去。”
无论现在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