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季平舟都是蜷缩在沙发上入睡,对身体伤害太大,他早上醒来,肩颈疼痛,膝盖也僵硬,兀自坐着缓了好一会儿才有精神。
从身上滑下去的那条薄毯却成了记忆之外的东西。
恰好方陆北出来倒水。
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语气也散漫,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怎么睡这里了?”
季平舟用手腕敲着脑袋回神,抓着身上的东西,“你给我盖的东西?”
开了冰箱。
视角偏颇。
可方陆北还是一眼没看,“谁给你盖东西了?我昨天压根就不知道你睡在外面,怎么了,想去跟方禾筝睡被赶出来了?”
就知道不会是他。
他也没那么好心。
季平舟将薄毯折好了放在一旁,“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爱耍流氓。”
倒完了牛奶,方陆北自己先尝了一口,也不反驳,只是实话实话。
“我耍什么流氓,我还用耍流氓吗?”
他自认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一群女人扑上来。
所以总丢不掉那层优越感。
所以才越来越肆意妄为,就连昨晚将乔儿带回去,都没有怎么哄,只是安抚了,便又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豁达。
他拿着牛奶回去。
乔儿已经换好了衣服,一口喝掉了牛奶,她忘不掉那些事,可要跟他在一起,就只能选择忘记,当做视而不见。
昨晚是无力争吵。
结果便是方陆北一边冷处理,一边提醒她,“以后不看那些东西不行吗?看了还心烦。”
乔儿装睡,默默为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装上了计时器。
方陆北接过空的牛奶杯。
“还真是一点都不给我剩。”
“你再去倒嘛。”乔儿拿着外套穿上,方陆北顺手又将她的拉链提上去,中间卡了一下,就知道是质量不好。
“不是让你多买几件贵的穿穿吗?”
乔儿总也舍不得钱,也不拿方陆北的钱,除了在吃的方面嘴馋些,剩下的昂贵物品,总不爱用。
她倒是没什么所谓,“不都是穿的吗?要那么贵干什么?穿衣服还是穿钱?”
方陆北啧啧叹着,将她搂进怀里,“哪来这么多大道理?”
他们去客厅时阿姨已经准备了早餐。
顺嘴便提醒了。
“魏先生说今天你们再去一趟,就该忙的都去忙吧。”
这话在季平舟听来没有任何问题。
他早知道魏业礼跟禾筝是什么关系,可在方陆北听来就不免怪异许多,还皱了眉,不知所以然的看着阿姨,“这不听我的吗,怎么还听他的了?”
阿姨有一瞬尴尬。
谁让这段时间都是魏业礼在处理付韵的葬礼。
她便自然将魏业礼的位置排到了最高,“我以为都听魏先生的安排呢,毕竟他是长辈,再说了,筝儿妈妈之前也说,以后要是有急事都听魏先生的,听谁的不都一样?”
禾筝对这些事向来不在意。
坐在季平舟身边,怎么都不自在,低头吃了两口就说饱了,“我去换衣服,待会去一趟,你们就回去吧。”
乔儿摇着头,发稍往方陆北脸颊擦过,她舔了舔嘴角的果酱。
“我再留两天,不着急。”
再者说。
她家里也在这儿,禾筝没理由要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