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差把事摊开来说了。
可因为太信任,禾筝还是听不懂,“我还能做什么?走个路陈姐都怕我摔了,还能在家练武术吗?”
“别的。”
再耗下去,没有别的意思了。
这下禾筝发觉了一点异样,不是从季平舟的话里,而是从语气里。
他这个人,并不会把话说的通透。
拐弯抹角了大半天,她也听不懂,可那两个冷漠的字眼,便透露了许多。
“你想说什么?”
扯过了毛巾。
湿濡的。
抓在手里,触感并不好。
禾筝就那样捏着,睁着一双被热气熏绕过的眼睛,一圈泛着红,看着季平舟时,让他不忍再多说一个字。
“没什么,先擦头发,别感冒了。”
要去拿毛巾时,她却用力抽走,气性上来了,怎么都拦不住,“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阴阳怪气的。”
不需要问的太清楚。
她余光稍斜,便看到了自己放在床头的电脑,亮着屏,联想到前阵子做了什么,便不难推测季平舟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在孕期,她的情绪太糟糕。
就是一簇一点就燃的炸药。
恍然大悟之后,便是怒火中烧,手指渐渐收紧,气息也开始不稳,望着季平舟的时候,竟然有失望。
“你看我电脑了?”
季平舟不爱撒这种没有意义的谎,“自己弹出来的,不是我故意去看的。”
是一张邀请禾筝一周后去乐团报道的邮件。
条例清楚,一字一句,季平舟都能理解。
“你真无聊。”禾筝猛地站起来,被自己不被信任而感到深深的无力,“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何况又不是现在就要做什么活动,只是去报个名,我都说好了,十个月之后再说别的。”
“你别这么激动。”
季平舟后悔刚才开口去问。
或者他应该更坦荡地询问,而不是试探,他的本意也只是关心一下,并没有想阻拦什么。
禾筝脸颊上粘着几根潮湿的头发,黏在皮肤上,寒冷地勒着她,“你让我怎么不激动?你这跟看别人日记有什么区别。”
本是很严肃的时刻。
听着她这句孩子气的话,季平舟却控制不住地笑了下,“……你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呢?”
“我在跟你吵架!”
她这分明是隐忍的久了。
哪是真的想吵架。
季平舟挨着骂,却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伸开了手掌去握她的手,堪堪碰到,就被她挥手甩开。
还顺带扬起了毛巾。
擦过季平舟的脸颊,虽然是软的,可力度不小,活像个巴掌。
动了手,性质就不一样了。
禾筝知道自己过分了点,却不愿意低头,分明心虚了,还得先发制人。
“……你,你出去,我今天不要看见你!”
季平舟被赶出去。
门刚关上,又忽然打开,扔出了他的枕头。
随之,还有禾筝决绝的声音,“等我气消了你才能进来。”
“什么时候才能消?”
这还是季平舟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被女人赶出房间,可他也没犯什么实质性的错误,要说错,那错在太关心她。
尽管如此。
还是得好声好气地赔罪。
禾筝一点也不心软,“看你表现,反正这几天,想都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