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难得的,今天又让他回忆起了从前。
“在找什么?”
“啊?”禾筝闷了一声,头也没抬,“之前在燕京买的一条手链断了,我让我哥给我带过去修。”
“这里不能修?”
“不能。”
那可是定做的。
要修也要固定在一个地方修,她很喜欢,可惜前些天弄坏了,正巧拿给方陆北。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要让他带的?”
季平舟又问。
“没有啊。”禾筝还稀里糊涂的。
最近她的举动也证实了一孕傻三年这句话,刚放下手的东西就忘记了在哪里,手上拿着奶瓶还慌里慌张地喊着“奶呢,我刚冲的”说着东张西望地去找,季平舟就坐在她面前,看着她拿着奶瓶面对小孩饿哭了的哭声急得自己也要哭出来。
忍无可忍时。
他才一喘气,过去拍拍她的肩,不疾不徐地将奶瓶拿到手上。
在照顾孩子这件事上。
禾筝是最差劲的那个,就连季平舟都比她熟练。
她在这件事上一直没有进步,自己也沮丧。
因此让季平舟会产生了心境变化,比如——要是小孩不在这里,她就不会那么难过。
她为了那条手链,找得大喘气。
季平舟在背后说:“我准备让你哥哥把等等带过去,你说呢?”
像是听错了。
禾筝找累,坐在地毯上,手扒着抽屉,空洞地望着季平舟,“什么?”
“等等。”
“等等干嘛?”
还真有点傻了。
季平舟没认出轻笑一声,“我说让你哥哥把等等带回去,你爸爸还有我家里人都想见他。”
他跟她有商有量的。
可禾筝呢,眨巴着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不去问孩子的问题,第一句问的却是季平舟言语里的错误,“你为什么还要分我哥哥我爸爸,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被她那副纯真的样子打败了。
季平舟走上前,弯腰看着她,从睫尖的弧度开始,看到了下巴,“你想让我叫方陆北哥,我真叫不出来。”
真叫了,也会被他嘚瑟死。
禾筝又眨眼,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不能让方陆北占了他们的便宜了。
“我知道了。”
对于小孩的事,她好像根本没有意见,冷静了很久,夜晚入睡了,才贴在季平舟耳边,用气声问:“季平舟,你是不是不喜欢等等?”
他还没睡。
这会儿还清醒,清醒地听到了禾筝的质问。
转过身,将她抱进了怀里,从额头开始亲吻,难舍难分,“亲骨肉,怎么可能不喜欢?”
“那为什么要送走?”
“你,为了你。”
禾筝不承担这份罪,“我?”
“嗯。”季平舟伸过手臂,让禾筝躺上来,脸颊压在他的颈窝,那里的皮肤温暖,左右包围着,能给予许多温暖,耳畔环绕的也是他的言语,“为了让你专心做自己的事情,放心,那边的人要比我们疼他。”
“是我照顾不好他。”
禾筝年轻,对于这个孩子是手足无措的。
季平舟能理解,“不怪你,怪他难伺候。”
这本来是安慰她的话,却让禾筝小题大做,延伸出许多问题,仰眸看着季平舟,却是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就是随了你,才这么难伺候。”
“不要倒打一耙。”
“我没说错啊。”
她高兴就好,怎么诬陷也没关系。
季平舟俯身去吻她的鼻尖,“是,没说错,方陆北刚教会我的,老婆说什么都对。”
“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自己还是老光棍一条呢。”
“不是听他的。”
禾筝哼哼一声,“那是什么?”
“是我自己愿意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