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儿怀孕第三个月。
燕京气候回暖,院子里枯黄的枝丫冒出了点嫩绿色,她又多养了些盆栽,自己不照顾,全部丢给方陆北。
他记的都比她清楚。
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没擦掉,乔儿带着湿意未退的脸出来时,就看到了方陆北站在阳台上浇花,今天不去忙,他就穿了件灰色线衣,棱角在晨光下,柔和不少。
最近他很本分。
别说去打麻将喝酒了,就算电话也没怎么接。
“你别浇那么多水。”乔儿自己不懂,还要啰嗦两句,“小心给淹死了。”
方陆北有把握。
尽管如此,还是得笑着回答乔儿,“淹死了我再给你买行不?”
“不行。”
乔儿拿出冷牛奶就往胃里灌。
倚靠着吧台,脸上有未退的困意,“多多我都养了两个月了,它要是被淹死了,我也不活了。”
方陆北迷茫着。
回过头。
“多多是谁?”
“你手底下那盆梅花啊。”
她这是真的闲出来了,还给花起名字。
方陆北抿直了唇角,“不要喝冷的,等会身体要不舒服了。”
“不会。”
他们各自关心的事情都不是同一桩。
乔儿关心花都比关心自己多。
方陆北没管过女人,他对女人的态度向来是放养,她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哄着就行,在乔儿身上却不能这么来。
“你没事,别忘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又说了她不爱听的话。
乔儿斜了方陆北一眼,没再喝,放下杯子,去客厅玩游戏,她向来不讲究什么胎教和保养,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这个孩子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连方陆北都记得在她水肿的早上给她摁腿。
这时候乔儿就像个大爷一样,在一旁磕瓜子,享受着服侍,难得现在还能差遣他。
等孩子降生了。
还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情况。
无论到时候多么糟糕。
乔儿都能承受了。
午后乔儿在园子里挖坑种菜,她的兴趣总是来一阵走一走,维持不了三天,有方陆北在家,她也不能去俱乐部玩,总要找点事情做。
为此还买了菜籽,在院子里待了很久才回来。
回来时身上手上都有泥土,脸上也脏兮兮,方陆北看去一眼,险些没被呛到,跟着乔儿到了洗手间。
“你上哪儿盗墓去了?”
方陆北嚼着嘴巴里的花生,用手去接水给她擦脸上的灰,“看看弄的,脏兮兮的。”
乔儿却很随性,用胳膊抹了下,下意识傻笑一声,“我都种好了,几个月之后就能开花结果了。”
“真是要给你找点事情做了。”
亏她想得出去刨土。
方陆北也不能骂,只好用湿巾一点点给乔儿擦干净了脸颊,灰土擦拭掉了,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带着笑意,那是其他女人都没有的纯真。
他明白,乔儿的态度永远趋于他的态度。
这些天他将越欢和她姐姐的联系方式都放在了黑名单,没有人打扰他们,乔儿也不会在胡思乱想。
他们就像最平凡的恋人。
缓缓地度过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