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方陆北在燕京停留时间最短的一次。
十天。
不多不少。
一天都不能多留,乔儿没挽留,这也正巧圆了他之前说工作忙的谎,去机场也并没有要乔儿送。
平常的像是去公司一样。
在玄关拿下外套,方陆北转眸去看,乔儿就站在阳台浇花,柔光铺陈在她肩头,像一层纱,让眼前的光景一发不可收拾的美好。
但终究要走。
方陆北的语气该是柔和的,但因为在撒谎,所以听起来怎么都透露着一股冷硬的味道,“我走了。”
乔儿回了头,用侧脸,回了笑。
淡淡的,不见得有多少真心。
“路上小心。”
方陆北应下,“好。”
关门时还是眷恋不舍地去看了眼,恨不得将目光都黏在乔儿身上,门缓缓关上,将一切美好隔绝了。
踏上班机时,方陆北明白。
这并不是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的分别,若仅仅如此,他不会感到心如刀绞的窒息。
-
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落地时还有些微的昏沉,原定的方家的司机来接,可站在接机口的人却是越云。
越家人会来方陆北不奇怪。
只奇怪来的是越云。
她迎面走来,带着端庄又温婉的笑容,与她的形象是百分之百匹配的,这边儿的天气透着凉意,她却还是穿着长裙,行人走过,带动风,卷起长发和裙角。
方陆北眉心拱起些弧度,太阳穴也发胀得疼痛着。
虽然越云要比越欢好一些,但都姓越,他一个也不想看见。
越云却把控着热情的尺度,“你家里人说有事,让我帮忙来接你回去。”
“怎么是你?”
她想接行李箱。
方陆北却躲开了,“不用了,谢谢。”
疏离和陌生一分一秒都没落下过,那种距离感使的越云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捏着包带,明晰回答他的问题,“我有空。怎么了,你想见欢欢吗?”
话落。
方陆北眼底浮起一丝轻蔑,连越欢的名字他都不想说出口,但想到梁铭琛那里的计划,还是想打听打听进展,或者说,打听一下什么时候他才能脱身。
“她最近很忙?”
越云跟在他身边,高跟鞋的脚步声配合着方陆北的皮鞋声,一声清脆,一声闷,敲打在人群中。
她思考完,谨慎道:“是有点儿,最近经常去酒吧。”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透着点其他意味。
看到方陆北眼神变了,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她又忙解释着把自己摘出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应该是你不在,她心情不好,所以才去的。”
压根也没听她后半句了。
方陆北舒坦了一些,明白越欢就快上钩,他也终于要自由。
这么想着。
面颊上的神色也柔和了不少,温和的善意一层层,压盖了原本的戾气。
越云仰面看着,看得出神,情不自禁地被感染着有了点笑意,“你好像听到欢欢去玩很高兴?”
这么一问,方陆北又冷峻下来,“能清净一点。”
“你们都要结婚了,怎么还这样说?”
“这婚事并不是我自愿的。”
“你真的很讨厌她。”越云将指甲陷进皮质丝滑的包带中,“其实她不坏的,就是有点任性。”
到了车旁,方陆北将行李箱的拖杆摁下去,话音生硬无情,“我就讨厌任性的。”
说白了就是不喜欢。
在乔儿身上,她的任性是娇俏,是女人该有的性格,是有灵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