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将他碎尸万段。
林湛知道林飒精神状况不对，她犯病的时候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他之前也见识过。
“你他妈放开我，要死也是你死，老子死做什么？”林湛用力地推着林飒，“你现在跟我吵也没用，房子我卖了，产权过户都办好了，你要是真这么喜欢这套房子，有本事你就花钱买回来。”
林湛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林飒。
林飒抿着嘴唇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朝着他伸出了手。
林湛不理解林飒的意思：“做什么？”
林飒嘴唇翕动：“买主的信息给我。”
林湛不屑地笑了一声：“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不量力，一千多万你拿得出来吗？就算你拿得出来，对方也不稀罕你这点儿破钱。我跟你说，买走房子的人有钱得很。”
“我让你把买主的信息给我。”林飒才不要听他的废话，她有些固执地将这句话重复地了一遍。
林湛笑：“行，你想自取其辱我就成全你。”
说完这话，林湛拿出了手机，将顾北承的名片发给了林飒。
“我发给你了。”林湛提醒了林飒一句。
林飒没理会他，绕过他就往大门的方向走。
林湛：“你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就赶紧的，今天晚上过后别过来了，别给我没事儿找事儿！”
林飒没理会林湛，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门。
林湛忙着搬东西，外面车还在等他，他也不好耽搁时间，直接推着箱子走了。
林飒一个人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灯是开着的，林飒站在院子的中央，抬起头来看着那棵柿子树，记忆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她记事起，父亲每年都会摘柿子给她吃。
自家种的柿子，特别甜。
当年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柿子树被养得特别好，到成熟的季节可以结很多果子。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林飒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盯着柿子树看了几分钟，眼睛有些涩。
她抓了一把头发，朝着房间走了过去。
进到房间之后，林飒又看到了摆在客厅的全家福。
她盯着看了很久，觉得照片上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十分陌生。
她很久都没有那样笑过了。
准确来说，现在的她，根本笑不出来。
陶桃总说她现在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是一潭死水，没了当初的活力。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然而，有什么办法呢？
林飒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从书柜里翻出了之前的笔记本。
家里放了不少东西，林飒拿了个纸箱子把重要的资料都整理了一遍。
收拾柜子的时候，一张照片掉在了地上。
林飒弯腰将照片捡了起来。
这是她和那个所谓的“母亲”，唯一的一张合影。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她应该只有五六岁。
照片上，女人和她坐在一起，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