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医院。
余秋秋穿着条纹病号服坐在床上,靠着床头坐着,翻看着淮安论坛里的议论,一条条将她贬低得一文不值的文字不断挑拨着她的神经,特别是看到议论江宴和余夏CP感的帖子时,那?篇同人?文气得她把?手机狠狠朝对面墙上砸去。
“砰”的一声,手机“哐当”弹射在地上碎裂成了几?瓣。
提着食盒推门进来的夏之?荷微怔,转瞬笑?意?盈盈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抚了抚她额前?的头发宠溺道:“怎么了?又不高兴了?”
“额!嗯嗯!”余秋秋咬着唇,嘴巴里却发不出希冀发出的声音,抱着膝盖转过头望着窗外,像个生气需要人?哄的小公主似的。
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当时在卫生间里被几?条蛇吓得躲在洗手台上给夏之?荷播了电话?,但毒蛇爬上洗漱台时她慌张跳下来摔在地上,在厕所?里一阵混战,等保安来救时她都毒蛇咬了好几?口。送到医院就医,路上她就晕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嗓子就哑了,只能?发出“额额额”的声音。
医生确诊表示她是药物中毒才会引起失去声音,与蛇毒无关。
药物中毒?在后台她就只喝过夏之?荷送来的奶茶,在她不依不饶的逼问下,夏之?荷拂开她的手沉静又冷淡的盯着她看了整整三分钟,看得她浑身都快窒息了,讷讷不敢说话?。
“我是在奶茶里下药了,”夏之?荷双腿交叠,一如既往优雅又知性,眼神成熟锐利,唇角微挑讥诮道:“但我给的是余夏,没想到喝的人?是你。”
这话?一出,余秋秋觉得都快不认识她了,又惊又惧,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控诉。
但夏之?荷下句话?,彻底将她的委屈愤怒给堵死了,夏之?荷淡扫峨眉,淡淡道:“你是虚灵吧。”
这是一个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余秋秋瞪着眼,一瞬间怂拉下肩膀,震惊望着她。
说是,说不是,都不是好答案。
但这些,对于夏之?荷而?言显然不重要,她像慈爱的母亲一般温柔的抚了抚余秋秋的脸,轻声道:“你不必害怕,我也是。”
别人?从母女转化?为朋友恐怕要花费一年十年或者一辈子的时间,在夏之?荷阐述完所?有来龙去脉后,她们只用?了一个下午。
至于失声,夏之?荷提议去国外做个手术恢复。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以医院开具伤重证明,她直接给余秋秋请了六周假,连期末考试都没参加。此外,余秋秋谢绝访客,就连余向城和余夏来时,被她装作任性缩在被子里不吭声避开了。
但在医院待着等去国外手术的日子太难熬不可避免的翻翻论坛,偏偏论坛里对她的负面评价呈几?何倍数增长,这让她不可抑制的心情烦躁。
“如果?是因为余夏,”夏之?荷理了理余秋秋散乱的头发,闲闲笑?道:“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打败她,抢夺她的气运。”
余秋秋噘着嘴,转头烦躁的望了她一眼,拿起旁边的便签纸写了一句“我才不会输”递给她看,表情倔强又固执。
“这才像话?。”夏之?荷赞赏,不知想到什么道:“你去做手术,等回?来妈妈就送一份大礼。一份,你意?想不到的大礼。”
“??”余秋秋蹙眉疑惑,目光询问。
“你回?来,就知道了。”夏之?荷高深莫测道。
等余秋秋回?来,余家就得改夏了。
与此同时,余夏滑动手机点开了江宴发来的邮件,里面有些药品的化?验结果?,这种药物对患有心脏病而?言的人?有疗效,但如果?是高血糖患者服用?的话?会逐步导致中风。
辅一下课,江宴踟蹰犹豫过来问:“你们家,谁得心脏病了?”
余夏微微蹙眉,淡淡应道:“没人?心脏病。”
但是,我爸高血糖。
这回?,她可算知道余向城后来是怎么中风的了。夏之?荷当真为了夺取余家财产不遗余力。
等不及熬到放学,她以急事回?家为缘由跟赵洲舟请假回?家,腹稿打了一肚子,谁料赵洲舟直接开了假条嘱咐了几?句,笑?眯眯表示:“处理好事情再回?来。”
赵洲舟作为年底垫底的班主任,班上出了三个学霸人?物霸榜前?五,可谓空前?绝后,让她在全年级扬眉吐气了一把?。毕竟,整个年级能?超越程斯年的人?没出现?,但是能?创造出跟他平起平坐的,已远远超出她的预料了.
余夏拿着假条回?家,将余向城卧室里、书房里的药瓶里的药都倒了出来,然后送去了医院化?验,但结果?得等两?日。
在等结果?的当口,她放学回?家凑巧遇到秦孑和秦爸来家里,秦孑坐在沙发上抱着塞拉,塞拉死命挠了她数下,龇牙咧嘴“喵呜”恐吓了几?下毫无用?处,硬生生被秦孑扯着穿小衣服。
“喵呜!!”塞拉被裹上小衣服时瞳孔震惊,拼命挣扎,俨然一副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你们怎么来了?”余夏辅一进门就觑见惨遭蹂躏的塞拉,疑惑问。
“跟余叔叔谈事情。”秦孑望见她时手一松,穿衣服穿一半的塞拉一下子跳下地,蹬掉身上的小衣服蹬蹬瞪跑上楼去了,边跑边爆粗口。
余夏跟秦爸打了招呼,从善如流坐下跟两?人?聊了会天。
晚餐时,四人?气氛和谐的吃饭,其?乐融融,秦孑不时给她夹菜。
余夏沉默吃着饭,快吃晚饭时才缓缓道:“爸,秦叔叔,我有话?要说。”
几?人?递过来三分疑惑,秦孑像察觉到什么似的,打了个哈哈,给她夹了块牛肉道:“不紧急的话?,以后再说吧,先吃饭。”
“我想跟秦孑解除婚约。”余夏没理会他,深深吸了口气,望着二老渐渐凝固的眼神,飞扬的神采里渐渐没了光,她缓缓站起身来,诚恳道:“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仔细考虑过的,我和秦孑不适合。”
“夏夏……”秦孑眸光闪烁了下。
“夏夏,是不是秦孑欺负你了?如果?是这样你跟叔叔说,我回?家收拾他。”秦爸短暂的愕然后恢复了从容笑?意?,劝慰道:“你们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不懂,再说结婚还有好几?年呢,没必要这么早作决定。”
余向城微微凝眉,沉默不语。
“秦叔叔,秦孑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的决定,”余夏抿唇,没去看秦孑失望的眼神继续道:“我只是,单纯不想跟他成为婚姻关系。这婚约,或许退得突然,但我希望你们能?尊重我的意?愿。”
没等秦爸开口,余向城抬眼望着她道:“夏夏。”
余夏揪了揪校服衣摆,倔强又笃定道:“我已经决定了。”
“上楼去吧,”余向城搁下筷子,神色淡然,从容道:“你在这里耽误了我们用?餐。”
秦孑捏着筷子望着盘中的食物,再没半点胃口,尽管余夏被余向城表明了态度堵住余夏的决定,可侥幸下又让他感到一股卑劣。
“爸爸……”余夏心头一紧,呼吸凝了几?分。
“我尊重,”秦孑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望着她道:“她的决定。”
有一瞬间,他确实想过维系家族联姻,那?样她就会像他手里的风筝,无论飞多远迟早都会被他拉回?来。
但是,他欠她那?样多,多得不知如何偿还。
如果?是她想要的,那?么他都会去成全。
“夏夏,回?房去。”余向城眸光尖锐了几?分。
余夏薄唇微抿,深深望了望他,一言不发转身上了楼,她倒在床上盖上被子,怔怔望着房间里的一切。
其?实,她又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程斯年迟早要走,她以后与谁在一起,不与谁在一起,都没所?谓了。
可尽管身边不是程斯年,她也不希望是其?他任何人?。
就算是空白,她也只希望留给程斯年。
楼下,秦爸笑?吟吟道:“小孩子家闹脾气而?已,我不会放在心上。”
“夏夏再过两?个月十八岁,我并不认为她是个小孩子。”余向城沉稳冷静,“她既然做出了决定,那?么作为她的父亲,我也会尊重她的决定。”
“可你让夏夏上楼,不就是为了坐下来好好谈谈么?”
余向城应道:“我让她上楼,只是希望我们上一辈决定的事情,由我们上一辈来解决。”
*
退婚,初期以外的顺利。
秦孑为新剧的事情忙碌筹划,倒没刻意?来找余夏,这倒让她送了口气。
体育课结束后,余夏回?教室翻书包,造物之?书不知所?踪,整个教室翻遍了都没找到,她不知怎的想起之?前?文化?祭时在教室里撞见的赵翩翩,视线不由自主朝赵翩翩的背影而?去。
午餐过后,她深思熟虑后将温习功课的赵翩翩拉上了顶楼天台。
“你的书,是我拿的。”赵翩翩眉眼冷淡,抱着胸冷酷无情注视着她道:“再说了,那?本?来就是我的书,我拿回?来而?已。”
“你承认了?”余夏委实没想到她会承认的那?么快,“可为什么?”
“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赵翩翩语调尖刻,面无表情道:“你们给不了我想要的自由,你们在谢焱手里失败了一次,那?我为什么不能?站在更为强大的那?边?”
“可翩翩,”余夏一时之?间五味陈杂,像是尖锐的针刺在戳着她的心脏,梗着声音道:“谢焱会把?这里,变成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没有你想要的自由。”
“我所?求不多,但他能?满足我的自由。你们都觉得我生来是封条毫无情感,就该任由捏扁搓圆生生世世守着一扇门,”赵翩翩一步步朝余夏靠近,眼角眉梢笼罩着一股怨气,“可你呢余夏?你想过没有,你生来就是女主,就是这个世界的支柱,程斯年生来是先知,而?我,凭什么我就是封条,连挪动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凭什么,我就一定得是囚徒!这不公平!”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低吼着出声的。
余夏望着她眼眸中的不甘和愤怒,声声指责,怔愣在原地。
还有什么比生下来便是囚徒更让人?沮丧?
且刑期竟是永远,没有尽头。
赵翩翩压下激动的情绪,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时说:“余夏,这次,我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下午放学去医院拿了药物化?验单,她翻开几?页纸张细细看着,眉头一点点凝重起来。
与江宴的化?验结果?不同,她手中的化?验单有一种确实跟江宴的一模一样,但其?余两?张则直接呈现?出毒性,混合使用?轻则中风重则暴毙。她倒吸了口气,催促陈叔回?家。
约莫二十分钟后,余夏到家下车就朝宅子里跑去,可余向城根本?不在屋子里。
“那?夏阿姨呢?”她微微松了口气,几?乎下意?识多问了句。
女佣应道:“小姐,太太今天下午兴致很好,专程给先生煲了汤送去了公司。”
“煲汤?”都冷战这么久,却今天突然示好?未免有点太突然了。
“是的。”
“她让你们帮忙了么?”
“今天没有,太太还专程将我们撵出了厨房,说是希望能?煲汤讨先生欢心,破除最近的冷战呢。”
余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站起身来朝厨房走,问:“那?汤有剩余的么?”
“没有。”
“那?炖汤使用?过的锅子呢?”
抵达厨房时,女佣专程把?夏之?荷用?过的锅子拿出来,笑?道:“我们都洗过了。”
余夏闭了闭眼,掀开眼皮时不经意?间觑见天花板上的针孔摄像头,脚下生风连忙去操控室将那?段录像给翻出来,专程调到夏之?荷做饭那?段时间六倍速看。
不到十分钟,她就见厨房里忙碌的女人?将三勺不同的粉末洒在汤汁里,还有些许粉末站在琉璃台上,被她用?纸巾给擦了扔在垃圾桶。
余夏让女佣把?垃圾桶找来,翻出那?张纸巾,嗅到上面的味道暗道不好,心脏一瞬间就被揪紧了。
冲出了余家,她招了陈叔上车催促道:“快!去余氏集团!”
途中,她给余向城播了电话?,那?边“嘟嘟嘟”响着,她坐立不安,焦灼道:“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啊。”
“嘟嘟嘟。”
不一会儿,那?边传来机械得的女音。
余夏挂断电话?,索性问陈叔要了特助的电话?播了过去,“嘟嘟”两?声后被彻底挂断。
此刻,余氏集团会议室里,余向城正听着各项数据汇报,从外面进来的特助走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太太来了”,余向城眉峰微皱,示意?无碍,继续听着下一个高管汇报。
十分钟后,会议内容探讨完毕,余向城示意?散会,高管们纷纷松了口气,收拾资料离开会议室。
余向城起身扣好西服纽扣回?总裁办,一进门,他就见夏之?荷坐在宽敞的沙发上姿态优雅喝着咖啡,一见他进来笑?眯眯起身迎上来道:“今天天气好,专程来看看你。”
余向城眉峰微皱,在沙发上落座,对她的热情并不加以理会,淡淡问:“秋秋怎么样了?”
欲挽住他的手落了空,夏之?荷闭了闭眼翻了个白眼,转身时又笑?颜如花走过去道:“她被蛇被吓到了,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加上没拿到拿到第一名,心里失落得很,我都安慰了。”
说着,她将搁置在茶几?上的保温盒打开,蹲下贤惠的打开盒子给他盛汤:“现?在都六点了,饿了吧,先喝点东西,一会儿回?家。”
余向城望了她一眼,视线落在递过来的碗上皱眉。
“怎么了?”夏之?荷表面云淡风轻,唇角含着淡淡的笑?,但见他表情不免忐忑。
事情,不能?再拖了。
斜阳娱乐那?边,需要那?笔款子。
余向城接过碗,在夏之?荷松懈的笑?意?中将碗搁下,抬眼逼视着她道:“秋秋,去哪儿了?”
昨天中午他派特助去给秋秋送食物,但特助从护士那?里只得到个出院记录,偏昨晚他回?家时,左右没见余秋秋,问夏之?荷时,她敷衍说秋秋还在医院。
本?以为是秋秋贪玩不归,但今日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特地让特助查询。
这一查,余秋秋前?日坐飞机去了国外。
显然,没有夏之?荷的安排,余秋秋根本?不可能?出国。
“老公,秋秋在医院啊,”夏之?荷笑?意?不减分毫,“最近,确实不太适合回?学校读书。”
“所?以适合出国么?”余向城淡淡道。
夏之?荷浑身一僵,从他疏淡神色里瞅见几?分山雨欲来的愠怒,她眼底闪过几?丝慌乱,走过去拉住他的手佯装惊讶道:“秋秋跟你说了?”
余向城蹙眉。
“秋秋被蛇咬了之?后心情不太好,怕同学们笑?话?她,就缠着我说想去国外逛逛,”夏之?荷愁容满面,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没办法,让她散散心也好,而?且我派人?照顾她了,你别担心。”
余向城面色稍霁。
“老公,这件事情我也不是故意?不说的,是秋秋怕你书她不务正业,又怕你担心,这才瞒着。”夏之?荷有叹了口气,“她那?么小,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说到底还是放蛇的人?不对。”
“出国这么大事情,”余向城拨开她的手,闭了闭疲倦的眼睛道:“你就该早点告诉我。”
“不气不气,来喝口汤就不气了。”夏之?荷端过碗递给余向城笑?意?盈盈道:“我一会儿跟秋秋打电话?,让她早点回?来。”
余向城吐了口浊气,睁眼接过她手里的汤,正待喝时,外面“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
还没等他说话?,门就被“砰”的一声推开了,余夏从外面冲进来一把?抢过他手里那?碗汤,慌张厉声呵道:“别喝!!那?汤有药!!”
“夏夏,你这是做什么?”夏之?荷愣了下,心底冒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余夏瞥了她一眼不予理会,将手中资料递给皱眉的余向城,“爸爸,这是你所?有的药物的化?验单,夏阿姨,把?你所?有的药全部换了。就连这碗汤里,都有药!”
这话?一出,夏之?荷脸色刷得变了,慌乱下急得抢过她手中的资料低斥道:“夏夏!你怎么能?这么诬陷我呢!”
余夏目光直直望着她,指了指那?碗汤质问道:“我诬陷你?如果?我诬陷你,你抢证据做什么?”
“我只是太着急。”夏之?荷挺直了腰,深深吸了口气,愠怒道:“谁会愿意?被指责毒害自己丈夫!”
她望向余向城,目光柔弱道:“老公,夏夏现?在已经这么不喜欢我,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做。”
“那?你敢喝了这碗汤么?”余夏将汤递给她,眼底带着决然。
“我……”夏之?荷面色变了变,踟蹰着不知该如何应对。
若喝了这汤,她下半辈子恐怕就得躺在病床上了。这药,她特地加大了剂量。
余向城伸手,面色冷静道:“把?资料给我。”
“老公……”夏之?荷心底咯噔一声,讷讷道:“这些东西,都是诬陷!”
“给我!”余向城眼神瞬间矍铄,隐含三分寒光,几?近逼视。
夏之?荷深深吸了口气,将资料递给他时手指有些颤,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思忖当前?解决手段。
余向城翻开资料一页一页细细看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待看完后望向夏之?荷的眼神不复以往的容忍,视线冰冷,将资料扔在她脸上道:“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
“啪”的一声,夏之?荷被砸了满脸纸张,那?些纸张像盛开散落的花瓣落在地上,她一瞬间红了眼眶冲上去扯住他的袖子道:“老公,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气不过,我真的知道错了,不原谅我好不好!”
此刻,望着痛哭认错的夏之?荷,余夏没任何快感,反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余向城拂开夏之?荷的手,疲倦的闭了闭眼睛,听着她低声哭诉,扯着这些年来为两?个女儿付出多少多少,保证以后会如何如何,漂亮话?说得一句接着一句,但他拂来她的手,“离婚吧。”
余夏那?颗提起来的心稍稍揣回?去了。
“离婚?不!”夏之?荷猛然摇头,重新抓住余向城的手臂恳求道:“老公,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这么多年的感情!”余向城掰开她的手,朝后退了一步拉过余夏,冷淡望着夏之?荷道:“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你又对把?秋秋教成什么样子?!你现?在是想我死!杀人?放火,我现?在就可以打110逮捕你!要不离婚,要么我们法庭上见!”
所?有的风度都被消耗殆尽,他此刻压着满腔怒意?和失望略显平和说着话?。
“不,你需要我……我们是一个家……”夏之?荷戳到七寸,“你要拆了一个家么?”
“以前?我以为因为景娴无法给夏夏一个家,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做到我做不到的,但是我可以做到。你如果?有当过夏夏是家人?,就不会这么对她!”余向城眼底愠怒,显然不欲再多做辩论。
语罢,他拉着余夏就朝总裁办外走去。
等到了外面,他对特助吩咐道:“去准备好离婚的材料。”
特助去准备相关事宜,这些事情并不算十分困难,毕竟当初余向城和夏之?荷结婚签署了婚前?协议。
余夏望着余向城宽阔的背影,尽管依旧挺拔似青松,但也渐渐染上了沧桑,她从后面抱了抱他,低声喊了声:“爸爸。”
“乖女。”余向城拍了拍她的手,深深吸了口气,“爸爸没事,别担心。”
“就是想抱抱。”余夏撒娇般蹭了下他的后背,鼻尖有些酸涩。
做出离婚这个决定并不容易,她知道迟早会走到这步,余向城心底得失望。
“走吧,爸爸今天带你去吃点好吃的。”余向城转身,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爸爸都没带我的宝贝女儿多去玩一玩。”
“嗯。”余夏重重点头。
晚间,两?人?去一家高档西餐厅用?餐,九点回?家时才发现?有人?到访,余夏瞅见来人?时脸色微变。
客厅沙发上坐着正轻轻啜着清茶的男人?,他五官俊美,轮廓分明,唇角微勾笑?时动人?,只可惜不良于行,坐在轮椅上。
双方礼节性握了下手,余夏警惕坐在对面沙发上,佯装乖巧喝水。
那?本?书,赵翩翩给傅乘了?
如果?给了,不会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余向城和傅乘简单寒暄了几?句,傅乘便言笑?晏晏一句话?切入了主题道:“听说余小姐跟秦家小少爷既解除了婚约,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跟余小姐联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