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极度震惊。
刚才……他们看什么？
那片大雾即将吞掉宋晚空和安星子，他们都以为这个人要死，都没有勇气上前。
路栀却独一人踏入大雾中，将这对情侣带回来。
他怎么做到？
众人惊艳又钦佩目光落路栀身上，然而此时路栀并没有精力回应。
他已经没有力气。
冷汗泠泠落下，皮肤残留着撕裂般痛楚，他依然头疼欲裂，更要命是，心脏不知为一阵阵抽疼，疼得似乎正滴血。
这个副本开始初，他曾和天空中巨大眼睛有过对视，那时，他心脏似乎也这么疼过……
路栀恍惚地冒出这个念头，眼神微微失焦，视线已经有些模糊。
一手臂轻轻环绕过他后腰，冰霜般气息将他包裹，有谁他耳边低唤：“学长。”
是黎零。
路栀眼底微微清明，不知为什么，当黎零冰冷气息贴近他时，他忽然感觉身上痛楚减轻几分。
于是本能地往黎零身上靠靠。
刚才路栀踏进雾气中时，黎零没有阻拦他。
此时，这个阴沉苍白青年拥着己学长，不知想到什么，眼底微微浮出一分笑。
“学长别怕，过一会就不疼。”
他声音轻飘飘，是安慰。
路栀抬起微湿眼睫，与黎零对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己这个学弟……似乎话里有话。
但现路栀没有精力多想，是将额头轻轻抵上黎零肩膀。
黎零抚『摸』他黑，又低头，脸庞贴着己学长轻蹭几下。
另一边，宋晚空终于确定己真实地回到屋子里，真实地活过来。
他紧紧抓住安星子手臂，还有些愣神茫然：“为什么……为什么会找上我？”
路栀抬头，看他一眼。
黎零知己学长想解释，但他此时并不乐让学长耗费精力多说话。
于是拉着路栀手轻晃一下，扫宋晚空一眼，替路栀说出他想法：“被那个女人盯上。”
宋晚空心里咯噔一下，尽管黎零没有明说“那个女人”是谁，但他已经明白。
——蒂亚。
这几天里，蒂亚对他态度确实很不一般。
而上一个让蒂亚特“关照”谢木……已经死。
一阵寒脊背蹿出，宋晚空当即大怒：“我没有得罪过她啊！我——”
话音未落，安星子已经轻轻拉住宋晚空手，示他别那么大声。
宋晚空顺着安星子目光看过去，才现路栀脸『色』十分苍白，几乎没有一点血『色』，额上渗出冷汗，仿佛随时都会昏过去。
宋晚空怕惊扰到路栀，赶紧噤声。
“为什么……”
片刻安静后，一个声音轻轻响起。
路栀慢慢偏过头，对上角落里邓嫦呆滞无神眼睛。
“为什么……不像救他们一样，救下我丈夫？”
黎零眼底一寒，正要开口，旁边叶雁斐已经站出来。
“我们所以能现宋晚空，是因为我们大家都一楼守夜，及时听到他惨叫。”
他主为路栀说话。
“而且，宋晚空是被强行拖进雾里。因为不是愿，所以他可以出声求救。”
“但丈夫……我记得丈夫前就对蒂亚挺有好感吧。”
“如果真是蒂亚带他，恐怕他离开时候还心甘情愿，更不可能出声音，被我们听到。”
邓嫦一下子不说话。
旁边宋晚空仍然心有余悸，听到这话，却多一丝庆幸。
最开始提出守夜，就是路栀。
将他和女友从雾气里拖出来，也是路栀。
如果没有路栀……
宋晚空和安星子感激地望向路栀那边，却现他身形一晃，倒下去。
所有人一惊，宋晚空和安星子更是想要冲过去扶住他——
黎零将己学长抱怀中，淡漠地瞥他们一眼。
宋晚空和安星子当即刹住脚步。
他们不敢往前。
黎零抱起昏『迷』路栀，一言不地转身，一步步回到楼上房间。
——与此同时，一片黑暗无光天空中。
巨大眼睛骤然睁开，横亘苍穹。
漆黑瞳仁俯视下方，这片无星辰日月天空下，是无数个四四方方框架。
每一个框架中，都倒映出一个小小世界，无数人里挣扎求生，无数鲜血与眼泪泼洒，最终被一团深黑吞噬。
眼睛冰冷地开口：“有异常。”
“……”
几秒静默后，系统声音响起：“没有异常，所有副本一切正常。”
眼睛微微眯起：“是吗？”
它不含感情目光同时扫过无数个小世界，锐利而危险地搜寻。
系统静默无声，不知过多久，眼睛阖上。
天空，依然深黑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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