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好了,请喝。”
慕筱舒一本正经地将几个空杯子放在托盘上,示意丫鬟端过去。
丫鬟们面面相觑,饶是见过再多的世面,也受不了这古怪的场景。她们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惊,只能傻乎乎地将空杯分别端到谭嘉逸和谭玲画的面前。
谭嘉逸盯着面前的空杯,眼睛都快看直了。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神除了古怪再没有别的。
这女人在搞什么鬼?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她竟然……竟然让他对着空杯子饮茶?
谭嘉逸觉得自己应该发怒,但不知为何,他非但不怒,反而有点兴致盎然。他将那个杯子端了起来,问道:“你怎么不喝?”
慕筱舒狡黠一笑:“此茶是专为王爷和公主泡制,名为空气茶,我等凡俗之人,喝寻常的茶就可以了。这空气茶,非俞王殿下和公主殿下不能品!”
谭嘉逸被慕筱舒生生地噎了一下,还未表态,那边十二公主已经将茶杯一摔,红着脸喝道:“你在耍弄本公主吗?”
“不敢,只是除了空气茶,世间再无茶值得公主一品了。”
“你……你这种伶牙俐齿、奸诈狡猾之人,怎么配得上我七皇兄?你连清月姐姐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慕筱舒的脸皮早已被她练得刀枪不入了,听到中间部分,她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一听见最后一句,她就愣了。
清月是谁?为什么要把她跟这个人相比?
“慕筱舒,你用不存在的茶侮辱本公主,本公主非要教训你不可!”谭玲画骂了人还不够,直接扯出腰间缠着的一根鞭子,劈头盖脸地就甩了过来。
鞭子如同蝎尾横扫,呼啸着直奔慕筱舒而来。突然,她的眼前闪过一个黑影,一个高大的身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谭浩渊将那根鞭子牢牢地抓在了手里,沉声问道:“皇妹,你在做什么?”
谭浩渊的话冷冰冰的,指责之意不言而喻,十二公主的脸刷的白了。
“七皇兄,你居然凶我?因为她凶我?她配不上你,你跟清月姐姐才是一对。皇兄,我替你去跟父皇说,让父皇收回成命好不好?”
“胡言乱语!”谭浩渊呵斥道,“玲画,别胡闹,赶紧回宫。桂嬷嬷,你送十二公主出去。”
“我不回去!”谭玲画大声喊,“你被这个女人勾引住了,居然要娶她为王妃!还把她接到了王府来,你让清月姐姐怎么办?”
又是清月,这个名字不断地从谭玲画的口中出现,她是谁?
慕筱舒退到了一旁,看来这位十二公主是为她口中的“清月姐姐”抱不平来了。
谭嘉逸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心情莫名的好。就在这时,他收到了谭浩渊冷冷的一瞥。
“是你?”谭浩渊没头没尾地问。
谭嘉逸笑呵呵地摇头:“不是我,我只是路过,顺便过来看一眼而已。”说完他瞄了慕筱舒一眼,他当然不是来看谭浩渊的。
谭玲画叫道:“是我自己要来的!我不能眼看着……”
“够了!”谭浩渊制止了谭玲画,抓住了她的手臂,亲自带着她向外走。谭玲画不肯,可是谭浩渊的力气很大,她被拖着,根本没有反击之力,只能回头狠狠地瞪慕筱舒。
“她说的清月是谁?”慕筱舒问绮青。
绮青迟疑了一下,谭嘉逸便接口说道:“你不知道?莫非他没告诉你?”
慕筱舒冷冷地看向谭嘉逸,谭嘉逸也不再卖关子,邪笑了一声说:“季清月是谭浩景那个叛逆的太子妃,谭浩景死后,你如今的未婚夫——麟王谭浩渊就上书父皇,请求娶季清月为王妃。父皇大发雷霆,狠狠惩罚了他,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死心,后来多次抗争无果,这件事才被压了下来。”
慕筱舒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原来那是谭浩渊想娶的女人,只是被棒打鸳鸯了。如果皇上没有反对,今日他们是否已是夫妻?
谭嘉逸注视着慕筱舒,接着说:“也难怪你不知道。那件事后,父皇下令谁也不准再提,又想办法要将季清月弄走。在七皇弟的恳求之下,最终建了一座净月庵,将她安置在了那里。自那以后,七皇弟便没亲近过女人。”
“绮青,你不是告诉我,说那位太子妃不想离京城太近,这才要求将净月庵建得远一点?”
“奴婢知道的说法就是这样的。”
谭嘉逸笑道:“她没说谎,外头都是这么说的。”
慕筱舒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突然之间,谭浩渊变得陌生了。她以为他们两人虽有些小矛盾,却是心心相惜的,却没想到……
季清月一个嫁过人的女人,还是他哥哥曾经的太子妃,这样的身份,在北望之人看来,是绝对娶不得的。可他还是想娶,甚至向皇帝请求赐婚……
慕筱舒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应该很爱她吧,否则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压力呢?
他这么多年没有亲近女人,慕筱舒本以为是谭浩渊洁身自好,如今看来,莫非是因为季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