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帐幔低垂,长长的直拖到地上,将里面的一切全部遮盖住了。
“皇上。”柳妃娇声唤了一句,“臣妾等皇上许久了。”
谭曜成在她的对面坐下,说道:“这件事你办妥了,朕定不会亏待你。”
柳妃得了保证,似乎很开心,她替谭曜成斟了一杯酒,请谭曜成喝。
“臣妾可不敢再让皇上失望,这一次,臣妾做的天衣无缝。”她说着斜了一眼大床的方向,用一种诡异的语气说,“万事俱备,就欠皇上这股东风了。”
“哈哈哈哈!”谭曜成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事到如今,他也不着急了,“柳妃,你是朕见过的女子当中最为聪慧的,不枉朕宠你至今。”
“聪慧,聪慧顶什么用,还不是留不住皇上的心。”
谭曜成似乎很吃这一套,又把柳妃倒满的酒喝了:“等过了今日,朕就可以了了这一桩心事了。”
“皇上对她……当真没有其他?”
谭曜成似笑非笑地说:“柳妃,朕你还不清楚吗?江山第一,美人第二。这床上之人固然也是个美人,但是一旦扯上江山,朕就看不到她的美了。她和朕的儿子纠缠不清之事,让朕甚为恼火。”
谭曜成压低了声音,眼里闪过一缕寒意:“她若嫁了别人,岂不是要应了那句话?朕还没死呢!朕的宝座,不容许有任何污点,就算是朕的儿子也不行。老七想娶这个女人,未必不是怀了旁的心思,如今朕斩了他这心思,我们父子俩之间不就没有隔阂了么?”
谭曜成心情好,说的话也多。柳妃低垂着头听着,一副乖巧的模样。
谭曜成喝了最后一杯酒,将酒盏放下说:“你出去吧,放心,朕不会亏待你的。”
“是,皇上。”
柳妃嘴上应着,却并没有出去。她望着谭曜成朝床边靠近的背影,唇角反而越勾越高。柳妃轻轻迈动了脚步,双脚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一步,两步,三步,她离谭曜成越来越近,而那个一心被床上之人吸引了注意力的皇帝的却毫无所觉。
这时,谭曜成一把掀开了床帐,寝殿内通明的灯光照亮了大床一角。
锦被整齐地叠着,摆在一边,被褥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褶皱,可是唯独却没有人!
那个本该在这床上的人,上哪儿去了?
谭曜成心头突的一惊,感觉到了一丝异常,他全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竖了起来,心头咚咚咚如有鼓擂,震得他七上八下。
谭曜成猛地转过身,就见到了柳妃笑意吟吟的脸,他还没来得及发怒,突然觉得下面一痛。谭曜成长着嘴,瞪着眼,剧痛和震惊让他说不出半个字来。
良久,他的目光才往下移了一下,就只见到了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刀刃被血染红,几乎看不到白。
柳妃残酷一笑,手上越发用劲,狠狠地给他来了一刀!
“啊——”从这位北望皇帝的喉咙里,终于出现了第一声惨叫。
他往自己下面摸了一把,只见了一手的血。
“你……你……”
柳妃笑着看他,说道:“皇上,臣妾太爱您了,实在忍受不了您和其他女子缠绵,还是在臣妾这张床上!”
“来人!来人!”皇帝疯狂地拍击床板,却被柳妃给敲晕了。
这时,守在外面的那两名宫女听到动静,问道:“皇上,娘娘,发生什么事了?奴婢刚才听见……”
柳妃对这些问话充耳不闻,为了方便行事,其他的下人都被调走了,这宫里如今就这两名宫女在附近。也只有她们,听到了刚才的惨叫。
柳妃将皇帝搬到了床上,动作巧妙地避开了血迹,还拉了铺盖替他盖好了。她重新整理好帐幔,这时才对外面的丫鬟说:“无事,皇上刚才太激动了点。”
那两名宫女都是柳妃的心腹,这时都松了一口气,继续守在门外。
柳妃将那把匕首包了起来,揣在了身上,接着她快步走出寝殿,将门严严实实地关好。
她对那守在外面的两个宫女说:“你们在这好好守着,皇上若是有什么吩咐,要机灵点,别丢了本宫的脸。”
那两名宫女连忙应是,柳妃则款摆腰肢,出去了。
“娘娘去哪儿?”两名宫女中的一个问道。
“大约是去园子里散心吧。”另一个答。
两人极有默契地看了一眼寝殿的方向,这里是柳妃娘娘的寝殿,可是现在皇上却在那儿和别的女子……难怪娘娘要出去散心了。
柳妃……应该说慕筱舒的确如宫女猜测的那样进了园子,她绕了一段路,来到了寝殿外的一个窗户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