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裳只觉头皮发麻,浑身凉意。鬼医素来喜怒无常,若是因此把她宰了,或者做成药人,不生不死的,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一旁的白生看着,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凭良心说,他可不太喜欢苏梨裳,三番两次想对他的夏儿出手,却不管管萧逸衡那个愚蠢又多情的死男人。
平时给他添乱也就罢了,只是此刻若是真的死了,可共谋事之人又少了一个。他却不觉得鬼医收的每一个弟子,都会愿意和他站在一条线上。女人总是好掌控一些的,换个有野心的男人来,反而会成为他的敌人。
因此他膝掌并行,小心翼翼爬过来道:“师尊息怒,师妹虽是莽撞了些,可她也受了大过,知道是非轻重了。您老人家培养弟子不易,师妹肯努力炼蛊总是好的。之前的事是我俩年少轻狂,这才犯下错事。还望师尊宽恕,我俩必定做牛做马,以偿师尊的恩情。”
鬼医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生额前的冷汗嗒一声砸在冷硬的地板上。
他大气也不敢出,良久才听到鬼医淡漠凉薄的声音,仿佛含了一两分笑意:“属你会说话,行了,起来说话吧。你师妹的脾气,为师清楚得很。她认真努力?
这妮子也不过是困于情爱的小孩子罢了。若是把谈什么情情爱爱的心思放到蛊上来,不愁不能成事。你也不必试探我,为师说过什么,承诺过你什么,自然会做到。”
白生听到这里,刚松了一口气,把苏梨裳扶起来,就听到鬼医话音一转,陡然生出几分凛冽杀意来:“只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听师父的话,就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想飞出去看世界了。
我没拘着你们什么,只是你们自己该知道分寸!为师本来不愿意对你们用这个,但是徒儿不乖,又怎么可以不罚呢?”
白生和苏梨裳对视了一眼,已知道了鬼医的用意,十分无奈地低头,同时躬身道:“师尊说的是,但凭师尊吩咐。”
鬼医看他们这表现,终于满意了一点,扔出一个小木盒道:“里面有血誓之蛊,吃了之后就可以打开第二层,里面是师父练得一些缓解的药,这也吃了以后,就下去休息吧,今天也没什么地方需要你们了。”
两人迟疑了一会儿,白生对苏梨裳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苏梨裳握紧了那只小小的瓶子,十分不甘心道:“日后若是我有违师命,便让我肠断肝裂,不得好死。”
说完一仰头,把东西吞了。鬼医确定二人都吞下去之后,挥了挥手,不再理会他们了。她给自己倒了一盏热茶,在窗前等了一会儿,一只鸽子扑棱棱地飞过来,落在窗台上,冲她咕咕叫了两声,腿上绑着一管小小的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