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不相上下,再缠斗下去也无济于事。”凤扶兰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冷静。
凤衍双眼微眯,邪魅的放着狠话:“暂且饶你一命,不过毓王须得记住,再见面之时,便是我取你性命之日。”
凤扶兰双手抱胸,冷冷一笑:“走着瞧,本王倒要奉劝你,需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乱臣贼子不可妄言。”
凤衍懒懒收回丝弦,瞥了一眼躺在树下昏迷了的小冰,看着手腕内侧,想到了那日在江上被他的剑所伤,如今还若隐若现的伤痕,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非欢感觉到他目光的不善,连忙站到小冰面前挡住他的视线。凤衍脸上微动,对着非欢张扬着,双唇一开一合:“你一定会是我的。”
他的嘴唇微动,非欢确定以及一定肯定她听到他说的话了。
他娘的,她已无力吐槽,却还是忍不住:“疯子,三医院的门肯定又没关好。”据说三医院是她家附近的一家精神病院,就在她当时急救无效死亡的那家医院附近。
凤衍远远的站着,含笑不语,他的整个人表面变得更加平和了,可非欢潜意识里却觉得,他的身上再难以找到当初刚进恶魔谷偶遇时在一起聊天吃东西的感觉了。
说不上来,他变了,真的变了,彻彻底底的变了!
非欢将头扭开,不再看他,靠,他们两个的眼神对视,感觉就像是在进行这样一场十分没有营养的对白:“你吃了吗?”
“呃,我早吃了,那么你吃了吗?”
非欢低下头按着情绪偷偷在心底吐槽。
凤衍大笑一声,十分嚣张的从众人面前走过,凤扶兰没有上前拦他,他向来最有分寸,从不做无谓的挣扎。眼前的事实便是他们二人的武功旗鼓相当,小冰重伤,也许合欢儿,青葵,魏朱三人之力足以重创上荒杀手钟则,却仍旧拦不住凤衍。
如果不能一举杀掉敌人,那么便不需要去做任何无谓的挣扎了。
凤衍脚步轻盈,快速走过众人的身边,朝着远处云雾深处而去。
“要么忍,要么残忍。”
“我不想让你跟我一般被人强人所难,最终被迫披挂上阵,到最后还落得死不瞑目!”
凤衍看着另一个自己跪坐在风雪中呐喊:“父亲,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问问你自己的心,你想要坐那位子吗?”
“不,父亲,不,我不想的。”
半响却又点头:“我很了解我的心,我不想坐那位子,但我更不想一直为他们所掣肘。”
“我不想,我更加不想看见安都的脸,他的脸每天压得我寝食不安,我想……,不,我要自己作主。”
“天下只有一人能作自己的主。”暗沉而带着蛊惑的声音自遥远的天际远远传来。
“想要作主,那便去争,去抢,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咳咳咳,我的身体。”
“借口,只怪你的意志不坚定。”
“去吧,用你的实际行动来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凤衍想着安都二十年如一日的那张鬼脸,想着他时不时对自己的苛责以及言语间对自己的轻慢,还有父亲被逼着上战场的无奈和临死时沧桑,惘然的眼神。
一时间,他的心里充满了仇恨。其实他一直都是恨的,奈何这副破败的身子骨不争气,奈何技不如人。
风雪中的风衍站起身子,仰天长啸:“宁肯我负尽天下人,不肯天下一人负我!”
有时候仇恨堆积在心里太久,总有一天会发芽,生长,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将仇恨浇灌整个身心。
所以非欢不懂,钟则也不会懂,转变仅仅只在他的一念之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