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歌曲,并非燕国的曲风,是殿中绝大多数人都未曾听过的唱法。
只是,却莫名的敲人心扉,莫名的让人沉醉。
定是燕然从齐国带回来的靡靡之音。
几位皇子率先从歌中回过神来,彼此对视一眼,没有错过彼此眼中的嘲讽。
太子的本事,不过如此。
太后悬赏寻求谱曲大师为《青花瓷》谱曲之事,众所周知。
在座的有心人,无不都寻过谱曲大师为《青花瓷》谱曲,甚至不止一次。
只可惜这半年下来,未尝有一人所谱之曲能够让太后满意。
是以众人渐渐将这件事放下,只或许哪天得闻新的谱曲大师,再尝试看看能否合太后心意。
太子在太后寿辰献上这样一首曲子,莫不是笃定了这首曲子必然能够获得太后青眼?
只是,在他们听来,这曲子好听是好听,但曲风甚是古怪,远远不比以往各大家作的曲子,太后能欢喜,才怪。
有皇子用力地拍了拍掌,站起身朗声笑道:“这样的曲子还是头回听,不知是否是太子殿下在齐国时所作的词曲?真是让人佩服!”
“齐国乃战败国,”立即就有皇子应和,“怕不就是因为举国沉迷这样的糜音,才会在战事上一再输给我大燕?哈哈哈!”
“太子用齐国的曲子给皇祖母献寿,”又有人笑道,“不知究竟为何意?不如说个清楚,让兄弟们好学习学习。”
这些明捧暗讽的话,就连于斐这样初来乍到的人听着都觉刺耳。
于斐抬眼看向燕然的侧颜,却见他眉眼不动,唇角浅浅地勾了勾,没有回应皇子们挑衅的话,而是依旧诚挚地看向太后。
她顺着燕然的视线,往太后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太后不知何时从袖笼中取了帕子,正在印着仿佛濡湿了的眼角。
太后,是穿越者无疑了。
这个想法于斐早在看到书中内容时候就产生了,而今看向雍容华贵的太后,更加确定了这个念头。
虽然太后看起来与古人别无二致,身上气势不怒而威,但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怀念和激动,证明了一切。
燕然这次赢了。
就算那些皇子再蹦跶,也抵不过太后欢喜。
就在于斐转念之间,果然就听太后开了口:“太子这份寿礼,哀家甚是欢喜。太子孝心有嘉,值得赞许!”
这话一出,周遭霎时一片安静。
先前无数贵重的寿礼,太后不过是颔首淡然以对,太子这首曲子,分明不过靡靡之音难登大雅之堂,怎会独得太后嘉赏?
无数人脑海里缓缓地打上了一个问号,目光在燕然和于斐上来回穿梭。
“哀家这首《青花瓷》,”太后双目缓缓扫过大殿,“寻找作曲者无数,皆不能让哀家合意。”
“本以为这辈子怕是听不到这首曲子了,不曾想,哀家今日寿宴上,却能够有如此大的惊喜!”
“太子这首曲子,曲风悠扬回转,缠绵悱恻,正是哀家想要找的曲子。哀家心甚悦之。”太后定定地看向燕然,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深意,缓缓问道,“不知可是太子亲自谱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