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斐没有回应燕然,落了黑子后忽地一顿:“殿下,你为何会在这艘船上?”
而且恰好出现在她本可能遇害的船附近。
事实上,她确实遇见了燕然,而且上了燕然的船。
倘若她将酒献给燕然——
那,不就意味着,燕然的确有可能中毒。
思及此,于斐的脸刷地白了:“殿下,下毒的人对咱们太子府……了若指掌?”
燕然面无表情地睃她一眼:“还不算太笨。”
“可这人会是谁?”
“你觉得呢?”这是燕然最开始丢给她的问题。
于斐捏紧了棋子,冥思苦想。
要害燕然的人,无非就是那几位受益最大的人。
只是,究竟是哪一个?
“胡平是晋王的人,和晋王一样,最爱寻欢作乐。”燕然不知是在分析,还是在说与她听,“以他的脑子,做不来这样的事。”
“至于本宫的几位好兄弟……”
燕然无意识地在桌上叩着食指,似在思量什么。
“殿下报官,就是为了揪出幕后之人吗?”于斐又落一子,不懂就问。
“你认为官府能替本宫揪出幕后之人?”燕然失笑。
于斐不自觉地托腮看他。
彼时,日光透过窗棂落在燕然的侧脸上,照得他的皮肤通透白皙,不见一丝瑕疵。
他的瞳仁异常的黑,仿佛内有旋涡般,深不见底。
既然报官揪不出幕后之人,燕然为什么要报官?
于斐想着这个事情:“如此一来,会不会打草惊蛇?”
燕然睇她:“要的就是打草惊蛇。蛇不出洞,又如何抓蛇?”
“只是,那个人说不定会因为事情闹大,反而隐藏起来呢?”于斐落子,随口问道。
燕然唇微勾,没有回应于斐的问题。
不多时,他又开了口:“一个大家族里有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受了别的孩子欺负,于良媛认为,怎么处理是最好的?”
“当然是找长辈求公道了。”于斐想也不想地接了话,继续恢复棋局。
“找长辈?”燕然仿佛听见一个新鲜的建议,“长辈能做什么?”
于斐放下棋子,俏眼圆睁:“长辈能做的事情那就多了!胖揍坏孩子一顿,教育他兄睦弟恭的道理,实在不行,就威胁他必须友爱兄弟……长辈到底是长辈,对付孩子,招数可多了。”
燕然沉默半晌:“怎么……找长辈求公道?”
“当然是哭啊!”于斐想也不想,“会哭的娃儿有奶吃,殿下难道没听说过?”
额。
话音落下,于斐登时腆着脸抱歉:“这话虽然不优雅,污了殿下的耳,殿下别介意。不过话糙理不糙,就是那个道理。”
燕然盯着她嗤了一声:“马上就一刻钟了。”
一刻钟?
于斐脑筋短路了一瞬,蹭地看向棋局,还有小半个棋局没有恢复!
都怪燕然,非要问她那么多问题。
于斐赶紧收回发散的思路,专心致志地继续干活。
好不容易将棋局恢复,哪知燕然又继续摆上了新的棋局。
于斐心底哀嚎:难不成打算留她在船上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