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毕,燕然坐在桌前用膳,冷不丁丢了个问题给在旁伺候的徐公公。
徐公公陪着笑道:“奴才觉得于良媛定是因为白日里受了惊,心里又惦记着殿下您……所以才不由自主地来找殿下。”
受惊?那女人会受惊?
燕然心底冷笑一声,贼人都没她胆肥。
“本宫倒是瞧不出她有惦记本宫。”
虽说他对后院的女人都不感兴趣,但是平日里投怀送抱的多的去了,什么是惦记,什么是喜欢,他自认还能分辨出来。
于良媛那女人看他的时候神清目朗,他可压根感受不到有半点对他痴迷的模样。
“这……”徐安小心翼翼地觑着燕然的神色,“奴才这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以奴才的观察,于良媛若不是对殿下您爱慕有加,又哪里敢大半夜地一个人跑来您跟前讲述白日里的遭遇?”他当时站在门边听了里头的哭诉声,都觉得于良媛一个女人家多么不容易,殿下咋就不晓得心疼呢?
燕然觑他:她那是胆肥。
徐公公又道:“再加上于良媛抱着您哭的时候,那可是情真意切啊,奴才还是头一回见人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那么狼狈的。想来您也知道,这女人家最是在意的就是容貌和仪态,若然不是一心爱慕着您,以至于忘了一切,于良媛又怎会那般表现?”
燕然蹙眉。
徐安这老货的话,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确实从来没有见旁的女人那么不顾形象过。
“还有就是,奴才觉得昨夜里于良媛要求在您这儿打地铺,想来就是因为白日里受了惊,只有在殿下您身边她才能安心入睡的缘故。”
“她倒是安心得很。”燕然嗤了一声。
嘴上说夜里替他斟水倒茶,结果呢?
昨夜他起来喝茶两次,起夜一次,那个女人愣是睡得跟猪一样,完全没有醒!
的确,睡得很安心。
安心得让人咬牙启齿,直想把她抓在掌心里蹂躏捏碎!
那厢于斐离开了燕然的小院,见天色已亮,怕路过太子妃或是太子侧妃的小院时被人看见,专程问了门口的侍卫,从另外一侧的门出了去。
绕了一圈才又走到大庭院的正门,回到了她住的厢房。
小雨在屋里头又是担心又是高兴地迎了上来见她回来忙上前替她更衣梳洗:“小主,您怎么在殿下那儿过了一整夜?”
原本以为小主睡不着,顶多去殿下那儿说说话就回来,哪知守到天亮都没见人。
“就……和殿下说说正事儿。”于斐心虚笑笑。
“刚才送早膳的人过来,”小雨全然相信,“奴婢怕被她发现,说小主您还在睡。这会儿早膳怕是有些凉了,奴婢再去厨房找人热一热您再吃。”
“不必了。”于斐换好衣裳在桌前坐下,“赶紧吃完去听讲经,若是迟到了就不好了。”
用过早膳,于斐领着小雨出了厢房。
外头正有不少嫔妾出屋,前往大师讲经的大殿。
于斐就安静地跟在众人身后。
抵达大殿时,里头已经几乎坐满了人。
昨天参加佛诞节的京城贵妇,有不少都在寺里留宿一夜,就为听大师讲经。
太子妃领着众嫔妾走到前头,在专属的区域坐下,静静等待。
不多时,随着一阵诵经的声音由远而近,于斐听到旁边有人低声道:“大师来了!”
她悄悄侧头望去,顿时一怔——
领头进殿的那位大师,不正是昨夜燕然屋里的年轻僧人?
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