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匆匆回返,在燕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燕然挑眉看向戴松:“戴县令,据闻是一楼客房有客人弹琴,不知……”
“没,没什么。”戴松颓然坐回位置,摆手道,“是下官想多了。实在抱歉,于大人,先前咱们说到哪儿了?”
两人继续探讨政事。
于斐又渐渐被困意缭绕着,迷糊中就不知道怎么睡了过去。
她是被憋醒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瞧见燕然收回捏在她鼻尖的手,一脸让人发憷的笑意:“爷今日才知,原来夫人喜欢睡爷的床?”
喝!
于斐骤然坐了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上了燕然的床,而且,还怀抱着燕然的被子睡得喷香。
她刚才分明是坐在门边偷听来着。
怎么会……这样?
“嗯?”
面对燕然微扬的音调包含的质疑,于斐挠头笑笑:“一定是妾身的梦游症又犯了,老爷您别生气,妾身这就下床。”
滋溜地爬下床,帮燕然把床铺重新顺平直了,于斐做出标准的管家姿势:“老爷,您请上床。”
燕然冷嗤一声,平架起手让徐安替他更衣。
于斐则老实地溜到一边去倒茶压惊。
徐安替燕然脱下外袍挂好,服侍着他上了床榻,直到燕然躺下,他才放下帐幔,捧着一颗久久难平的心退了出去。
殿下和于良媛这关系,真是日渐千里啊。
别说不介意于良媛天天与殿下同寝一屋,方才于良媛睡了殿下的床,起来后随便把那床铺巴拉了一下,明显还能看见皱褶跟痕子……
殿下却视若不见地躺了上去。
除了最开始见到于良媛躺在床上时捏醒于良媛,之后完全没有发怒!
真是不合常理。
可,这不合常理的事,这段时间他见得真是太多了。
多到都已经麻木了。
只是麻木了的神经,因为今夜的事还是震惊了一下。
那厢在屋子里,于斐一杯凉茶下肚后,心跳总算平复了。
她回到自己专属的地铺中躺下,看了看月色,又看了看燕然的床,小声问道:“老爷,您今天接戴县令出来,还挺顺利的?”
燕然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于斐又问:“您没有告诉戴县令您的身份么?”
先前听两人打机锋,就觉得替他们觉得累。
“你怎么看?”燕然侧过身,淡淡地问她。
什么怎么看?
于斐咬着被子想了想:“妾身觉得戴县令似乎很谨慎。”
“怎么说?”
“一般来讲,”于斐歪了歪头,“在案子判决后突然被救,应该很高兴才是。但是戴县令看起来并没有因此而兴奋,反倒是来回地试探您救他的真正用意。老爷,妾身说的对不对?”
“既然连你都能听出来,”燕然抿嘴,“戴松的表现就算是很明显了。”
“他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个案子还有别的隐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