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日渐衰败,”燕然嘴角微扯,“三年前的燕齐之战,本来我大燕必胜毫无悬念。然而,那一战却胜得极为困难。”
于斐听得认真。
“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输送军备物资的时候出了问题。”燕然眯了眯眼,“有一批军备物资,在途经祁安县附近的濠江时,号称因天气缘故沉了船。”
“沉船?”于斐惊讶,“那岂不是一整艘船的军备物资都没了?”
“不错。”燕然面色逐渐变冷,“彼时两国交战正处于胶着之际,急需军备物资。那艘船无端沉了,导致前方将士因为缺乏军备物资死伤无数。”
于斐抽了口气:“当真是因为天气原因,沉了船?”
“非也。”燕然摇头,“实际上是有人觊觎那艘船的军备物资,来了一出偷梁换柱之计,把整艘船的军备物资藏在了祁安县郊的一处废庄里。”
“您是说……”于斐坐直了身,“您一直留在祁安县,就是为了让那些军备物资重见天日?”
“对。”燕然睇她,难得眼底含笑。
于斐缓缓地抿起了唇。
一时无言。
她随燕然出行到祁安县,虽然有不少侍卫随行,但有一大部分都留在了温泉山庄。
每日燕然早出晚归,带的人手其实并不多。
有胆子盗取军备物资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人,其在朝堂的势力以及手段绝对不容小觑。
尽管燕然是燕国的太子,但他回归燕国不过只是短短三年。
要与那些树大根深的势力这么硬拼,绝对不是简单的事。
“戴县令助您一臂之力么?”她只能想到这里,再多的帮手,她无从得知。
燕然颔首:“自然。”
事实上,戴松在这次的事件当中的表现,比他预期的更为出色。
果敢又有担当,睿智又不失敏锐,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苗子。
燕然对他的栽培之心更甚。
“此番回京,爷会举荐戴松入京就职。”
于斐恍然点头。
过多的细节她不便追问,问了怕也理不清复杂的关系。
但很显然的是戴松经过这件事情是彻底得了燕然的青眼,想必在燕然登基后,他会比书中所说的更快位极人臣。
历史的趋势,仍是无可避免。
于斐托腮陷入沉思。
不过三年而已,燕然就从一个质子坐稳了太子之位,外人看来或许觉得风光无限。然而,想来对燕然来说,那应是步步惊心。
他身在齐国作为质子,究竟是如何突破齐国的防线闯进了燕齐大战,又是如何回到燕国阵营,更是如何得到燕国军队的认可,从而顺利返京?
于斐绝对不相信,燕然只是亮出了身份,就能在燕齐大战中顺利归队。
若贸贸然亮身份,不仅不一定能取信于人,甚至可能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对他暗下杀手。
“老爷三年前在燕齐之战中,定是非常不容易罢?”
无意识地张了张嘴,于斐将话说出了口,才陡然闭了唇。
她是不是太冒失了?
燕然,未必就愿意听别人提起当年的事。
车厢里一片安静。
于斐提心吊胆,恨不得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
不然,说不定燕然会亲手将她埋起来。
而燕然则凝了神色,目光淡然,看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