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斐嘴角抽了抽。
她配制解毒方所用的都是毒材磨制成的毒粉，何止一个配料有毒，是所有配料都有毒才是。
顾夜阑身为大夫，能够从解毒药粉中辨别出有毒配料并不奇怪，然而就因为这样禁止士兵们服用解毒药粉，那却是不能行的。
于斐正想问问秦王是否有将沼泽地中杺藜芓有毒之事往后传递，就听燕然冷声道：“传令下去，此乃军令，所有人务必按照说法实施！”
秦王颔首：“是，太子。”
言罢，他再度转身递话。
于斐心中松了口气。
她倒是不介意给顾夜阑说清楚沼泽地的毒物情况，只是，就怕顾夜阑对毒并不是那么熟悉，根本不相信她所言。
而今所有踏上了这条路的人都已经沾染了杺藜芓的毒，不解是不行的。
幸好还是她家男人给力，直接‘军令’两个字，就解决了她的难题。
果然过了不多久，秦王听了身后人的禀报，转身告知他们：“后面的士兵全部都按照吩咐涂抹了解毒药粉，并且已经将解毒药粉撒在地上了。只不过……”
燕然眉一蹙：“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顾神医和她身后的两个药童都没有涂抹解毒药粉，”秦王道，“顾神医坚持解毒药粉不能用。”
燕然嘴角扯了扯：“通知下去，继续前行。”
既然不相信阿斐，那便等着自讨苦吃。
燕然攥紧了于斐的手：“咱们尽快通过沼泽地。”
过了小半炷香的时间，他们几人终于离开了沼泽地的小径，安全踏上了平地。
队伍重新按照五人一排迅速整齐归队。
燕然、于斐和秦王站在一侧，看着士兵们陆续通过了沼泽地。
不多时，终于见到了顾夜阑，她一踏上平地，就快步走到燕然面前质问：“太子殿下，缘何将有毒的药粉给士兵们涂抹于鼻息之间？”
燕然双臂抱胸淡声道：“解毒药粉的确是使用有毒的配料研制而成，然而解毒药粉正好可以解去沼泽地中的毒物杺藜芓的毒性，有何问题？”
顾夜阑张了张嘴：“什么杺藜芓？夜阑从未曾听说过这样的东西。不知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然而就在她语落瞬间，身后便传来了两声咚咚的倒地声。
“紫苏，柴胡！”
顾夜阑转身看去，就见紧随她身后的两个药童跌倒在地，口吐白沫，直翻白眼。
于斐走上前，将怀中尚余的一瓶解毒药粉取了出来：“顾先生，先把解毒药粉让他们两人服下，可以解毒。”
顾夜阑接过瓶子嗅了嗅：“这解毒药粉本身就含毒，怎能随意让人服用？”
于斐看她：“要解杺藜芓的毒，本身就要用上七八种毒材配制成毒方进行解毒，以毒攻毒是解毒时最常用的一种办法，顾先生应当知晓才对。”
“说确实是这般说，只是夜阑从未听说过杺藜芓，又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解毒药粉，所以才……”她话音未落，忽地捂住胸口，双膝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燕然见状，接过于斐手中的药瓶，正准备招呼人让倒地的两人服用，就见楚王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太子弟弟，把解毒药粉给皇兄，皇兄来给他们服了。”
他拿过药瓶子，示意身旁的士兵清理了紫苏和柴胡的口鼻，直接就掰开两人的嘴巴把药粉往里头倒。
完了之后，又走向顾夜阑，居高临下地看着神志尚有些清明的顾夜阑：“顾神医，你这是要解毒还是不解毒？‘
顾夜阑神色一僵，双手撑地半坐了起来：“瓶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