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国公夫人听顾夜阑这么一说,态度和缓了些许:“那还不赶紧去给国公爷仔细看看。”
尽管再恼恨顾夜阑爬床的事,但若平国公没了,平国公府就没了。
在这样重大的事情前,平国公夫人还是拎得清的。
顾夜阑走到平国公面前,一边查验,一边低声询问邬大夫看诊情况。
邬大夫对平国公中的毒束手无策,而今顾夜阑来了,正好有个商量的伴儿。
遂没有保留地将所了解的情况尽数告知了顾夜阑,包括施针的思路和方案。
顾夜阑毫无头绪。
平国公毒起极快,但除了面色紫绀,呼吸急促外,从脉象上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然而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病人明明眼看着濒临死亡,脉象却依旧正常——
这让医者根本无从判断所中之毒究竟在损害什么部位,又当如何应对。
这样的案例医书上不是没有提过。
但每一个类似案例的结果都一样。
那就是在医者不知如何下手的时候,患者暴毙。
邬大夫见顾夜阑这般神色,知晓她怕是同样没有办法,只得用眼神暗自示意:“这怕是得寻了精于毒术之人,才能判别是什么毒。”
这句话宛如一把利刃插进了顾夜阑的心窝。
刹间就想起了楚王回回在人前讽刺她不懂毒术,胡乱施为的画面。
“并非一定要精于毒术的人,才能够解毒。”顾夜阑咬牙,深深地看了眼平国公,转身走向平国公夫人。
“夫人,能否将国公爷中毒的始末仔细告知夜阑?”
平国公夫人抬眼向一旁的管事递了个眼神,管事便飞快地将平国公中毒前发生的事情道了一遍。
“既然国公爷认为他中毒和舞者有关,可曾在舞者身上搜到毒药或者解药?”顾夜阑问道。
管事回应:“回顾神医,已然搜过舞者身上并无任何毒药或是解药。”
“那舞者敬献的酒在何处?”顾夜阑又问。
“舞者敬献的酒就是大厅中宴客所用的无疆酒,”管事道,“无论酒壶还是酒杯都已经查验过,并无问题。”
平国公夫人担心平国公的情况,见顾夜阑来了之后并不像刚才所言能够解毒,反而是浪费时间在问许多众所周知的问题,不由蹙眉:“顾姨娘若是不会解毒直言便是,若是因为顾姨娘的耽搁让国公爷有了好歹,本夫人绝不善罢甘休。”
顾夜阑深吸口气,挺直腰背道:“夫人,而今必须要查出真正的毒因才能解毒。请不要妨碍夜阑救治国公爷。”
“……好。”平国公夫人见顾夜阑在众人面前如此不给她脸面,不由气笑,“顾姨娘还有什么疑问,赶紧一并都问了!”
顾夜阑接过管家递来的酒壶和酒杯细细闻过:“确定国公爷没有饮酒?”
管事点头。
她将酒杯放下,走向受刑的舞者。
“把刑具先撤下。”
行刑的侍卫看了眼平国公夫人,依言撤下了舞者手上的刑具。
顾夜阑翻查着舞者的指甲。
她心中仍是没有头绪。
当真是这个舞者导致平国公中毒的吗?
以她多年来的经验,一般下毒者最习惯在指甲中隐藏毒粉,然而这个舞者的指甲缝里干干净净。
她的心不由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