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蒙蒙。
晨风从半开的窗吹入,地板上的男人动了动,习惯性的翻身,想抱住什么。
却是扑了个空。
手掌猝不及防的在地板上狠狠拍了一下,顾礼疼醒。
一双狭长丹凤眼半睁着,剑眉紧蹙,一脸的不爽。
他脑仁疼,针扎一样的刺疼感。
顾礼慢慢坐起身,四下看了看,确定这里是他和林霜滚了三年床单的卧室。
只是为毛他睡在地板上?
顾礼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去机场的路上,临时改票,约江晨喝酒那个点。
再往后,也就是到了情人渡口,跟江晨一起进了包房。
那时候他心情烦闷,急需借酒消愁。
喝了多少酒顾礼是没印象了,甚至他连自己如何回到长岛国际的都不清楚。
……
在地板上坐着缓了会儿神,顾礼爬起身。
赤着脚往卧室外走,经过客厅时,他看见了睡在沙发上的李斯然。
李斯然身上的白衬衫被他不怎么规矩的睡姿睡出了褶皱,套在身上有种颓废感。
顾礼皱眉,徐徐过去,抬脚踢了踢那人的小腿肚。
“醒醒。”
李斯然被踹了两脚,从睡梦中惊醒。
因为受惊程度过大,他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顾礼眼疾脚快,往旁边躲了一下,这才没被摔下来的李斯然碰到。
等李斯然彻底清醒了,顾礼才在沙发落座,翘起二郎腿:“你怎么睡这?”
李斯然揉着磕碰到的额头,爬起身后,扯了扯皱巴巴的衣服。
然后他才看向顾礼,委屈巴巴:“顾总……您昨晚喝醉了。”
“嗯。”男人眯眸,眸光晦暗不明,“所以?”
“这不是您把我当成了……林、林小姐,非让我留下来陪、陪您吗……”李斯然的声音到后面几乎听不清了。
但屋子里就他们俩,特别安静。
顾礼耳尖,倒是悉数听了个明白。
只是他不太敢相信。
“我把你当成……”
林霜的名字,他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后来李斯然给他简单说了下昨晚发生的事情。
男人一边讲,一边注意着顾礼的脸色,直至他说到回到长岛国际,他扶顾礼下车的那段,李斯然发现男人的脸秒黑成炭。
他当即结束话题,瑟瑟发抖的往后挪了两步,尽可能的拉开和顾礼之间的距离。
偌大的客厅里死一般得沉寂。
以沙发上的顾礼为中心,气压低到了极致。
李斯然连呼吸都不敢,清隽秀气的脸涨得通红,差点背过气去。
如此死一般的静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之久。
李斯然已经卑微得差点给顾礼跪下了。
“顾、顾总……您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看着我了?”
“昨晚的事都、都是误会……”
李斯然的话没说完,沙发上的男人蓦地站起身。
他的举止吓了李斯然一跳,男人赶紧往后蹦了几步,躲得远远的。
原本李斯然以为,他家老板是要打他一顿出气,可没想……老板起身后却是径直去了洗手间。
而后顾礼在洗手间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之久。
出来时,李斯然注意到他嘴有些红肿,大概是真的很用力的搓洗过了吧。
就像他昨晚一样,差点把自己的脸搓掉一层皮。
“顾总,您别忘了下午的飞机……”李斯然冒死提醒,话落迅速埋低脑袋,不敢看顾礼的脸。
顾礼没回,一边拿纸擦去唇角的水,一边问:“你说昨晚给林霜打过电话?”
之前李斯然提到过。
这会儿顾礼想起来了。
“是的。”李斯然怯怯的抬头,“当时我是想请林小姐帮忙的……”
“她怎么说?”顾礼抬眸,冷淡的看向李斯然。
那人身子一僵,脱口而出:“林小姐拒绝了……说……不认识您。”
顾礼:“……”
屋内气温骤降,李斯然为保狗命,赶紧转移话题:“还有……江少让您醒了给他打电话。”
江少是江晨。
他是绘梦集团的公子,回国至今三四年了,没进他爹江少锦的公司,也没像别家富少去创业做生意。
在外界看来,他就是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阔少。
但和江晨玩得顶好的顾礼却很清楚。
江晨那小子顶着马甲混的漫圈,在他们圈子里是个大佬。
虽说他看起来无所作为,但他的收益,当是不菲的。
顾礼给江晨打完电话后,便和李斯然出门了。
他要去找林霜。
江晨说他昨晚对林霜说了些过分的话。
顾礼寻思着,出差前还是去找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