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
白兰地听出她?话里的决绝,立马打断,意识到自己话又重了,无奈又着急的解释,“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我又什么时候嫌你麻烦了,你……”
孟婆知道,这种时候阳间人说的话都是骗人的,都是为了稳住她?,等她?缓过来,大?家?还是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这些话她?不能听,听了还怎么跟他绝交啊?
极力漠视这些话带来的诱*惑,孟婆掏出钥匙转身开门,可急中生乱,钥匙怎么也?对不准锁眼,她?急得都想穿墙进去了,感觉到大?白拉她?胳膊,她?也?顾不上什么会不会暴露身份了,直接用移物术插好钥匙,拧开门锁,然后溜进去了。
像个匆忙逃走的小偷,整个过程一眼都没再看?他。
一切发生得太快,白兰地想叫住她?,张了张口?却半个音都没发出来,他懊恼的叹气,余光注意到一个反光的金属片,低头——
白兰地:……
如果不是孟婆进门忘拔钥匙,他想,他内疚的情绪还能发酵得再深一点。
他顺势要打开门直接进去,手指都碰到钥匙了,突然改变主意——现在?孟婆应该不太想见他吧?他就这么进去不会弄巧成拙吧?
关键孟婆一个独居小姑娘,他直接开门进去好像也?不太合适。
想到这,他拔了孟婆门上的钥匙,揣进自己口?袋里,不轻不重的叩了几下门,没道歉,也?没提刚才的事。
“洗完澡记得过来吃丸子,你白姨还让我给你带了蜂蜜柚子茶,不过来可没你的。”
白兰地回家?时还转头看?了一眼,对门果然没开,孟婆想的不多,气性还不小,这次……难哄啊。
他说的话,孟婆都听见了,可那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湿着身子坐在?床上发呆,墙角的女?鬼突然现身,“这不是你隔壁那个小帅哥吗?请你吃饭你都不过去?”
“你都死?了,你懂什么!”孟婆托着腮瞥了她?一眼。
女?鬼现了全身,从盆里出来,身影明显比之前清楚多了,“阴差大?人,我承认自己活得是不如你久,可我才刚死?没多久,阳间的事我还是行家?,有什么事你不如跟我说说?”
孟婆觉得绝交这种事很丢人,又瞪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女?鬼可不会见好就收,“既然不说,那我就猜猜吧,你们俩好了?”
“你才跟他好……不对,你这种多嘴的小鬼才配不上他。”
大?白很好,是她?不好。
“哦,不是情侣,那就是单相思……”女?鬼打量着她?的脸色,“哦,又猜错了,那就是蓝颜红颜了,还挺时髦,那我就再猜猜,你们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不跟他吃饭也?想维护他,这是……吵架了?”
孟婆被女?鬼言中,但又不想承认女?鬼很厉害,撇着嘴,“多管闲事。”
女?鬼‘咯咯’笑了两?声,“我当什么事呢,朋友之间哪有不吵架不拌嘴的?就算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姐妹还能打起来呢,更何?况是半路交的朋友?阴差大?人,阳间不比地府,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几十年不说话,阳间人哪有那么多时间?怨家?宜解不宜结,人家?都给你台阶了,你就顺着下了吧,再拿乔可矫情了,没有什么事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孟婆让她?一通大?道理说得脑袋嗡嗡乱响,恼羞成怒道,“你,你是不是想早点投胎了!”
“阴差大?人息怒,等你帮我了结尘缘,我立马滚去投胎。”
话音未落,女?鬼化作一道鬼影消失在?她?栖身的盆里。
孟婆郁闷,她?跟一个女?鬼置什么气?
什么怨家?宜解不宜结?什么顺台阶下来?什么拿乔?什么交情?虽然都有那么点道理吧,可女?鬼刚才早干嘛去了,现在?大?白肯定回去了,她?再巴巴的主动过去,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吗?
烦死?了。
阿嚏——
打完喷嚏,孟婆浑身又是一个寒噤。
不行,得先洗澡,一会该感冒了。
彼时,江霁月还在?公司加班,却总是心不在?焉的。
何?言正跟他确定明天行程,察觉他失神,遂提醒,“总裁?总裁……你是不是累了?我先送你回去?”
江霁月疲惫的摇摇头,“我一会自己回去,你下班吧。”
何?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应声,“是。”
“哦,对了,你找人化验一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有毒无毒、什么成分,我都要知道。”
江霁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瓶,如果孟婆还在?的话,一眼就能认出这东西?是她?给的。
“这是……”
“周女?英刚才拿来的,说能缓解我身上的疼痛。”
他神色复杂的盯着这东西?,不能说不信,也?算不上相信,奇怪的是他听周女?英说完那些玄乎其玄的话后,心里竟没有丝毫震惊,好像一切本就该这样,又或者说,他跟周女?英才是同一类人?
可他很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过断层,打记事起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依稀有些印象,江家?更是有他从小到大?的照片,所以,他还是他。
可如果他跟周女?英曾是好朋友,他怎么会想不起来?
但他们如果不认识,周女?英怎么会知道他的事?
还有那根结了缘的红线,又该怎么解释呢?
思绪就像一团乱糟糟的麻线,找不到头,也?看?不见尾,他觉得自己就深陷在?这团迷雾中。
何?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面上一喜,“那江总你的病不就有救了?”
“这东西?只能镇痛,不能治病。”
一次一次在?失望中得到希望,又在?希望中看?到失望的生活已经磨平了他所有的期待。
不抱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可周小姐既然有镇痛的办法?,说不定就……不对,周小姐怎么知道总裁你身上的病?要不要我再仔细查查她?的底细?”何?言后知后觉感到后怕。
“不用了,但凡能查出来的,上次就查到了,你只让人化验这瓶东西?就行了。”
何?言离开后,江霁月一直工作到深夜才回家?,打开灯,宽大?的客厅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就空荡荡的,似乎走路都能踩出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