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等所有人都回房后,沈银河又再次摸入林淼淼的房间。
后者正紧张地坐在桌前,小脸煞白,见到她慌忙迎上去:“沈道友,不然我们还是告诉师兄他们吧?”
“不行,”沈银河想也不想拒绝,“你师兄肯定不会让你冒险,失去你这个诱饵,我们该怎么找魔兽?”
林淼淼:但她不想当诱饵啊!
沈银河不肯妥协,她愈发害怕,转身就要朝门口走:“我……我还是觉得告诉师兄比较好……啊!”
她忽然蹲下身,表情痛苦地捂住腹部:“好疼……”
沈银河见状,立即奔过去,关切道:“怎么回事?伤口又痛了?”
林淼淼心想此人虽要挟她,但真出事果然还是会像其他师兄一样关心她,心里有点小甜:“还好……”
沈银河:“你手捂得那么紧干嘛?赶紧松开让我看看藤蔓有没有长出来!”
林淼淼:“……”虽然淑女不说恶语,但此人是真他妈的狗。
但等她往下一看,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藤……藤蔓!”
从林淼淼的腹部伸出一根漆黑的藤蔓,如同活蛇般扭动了下,忽然用力向前一冲,林淼淼被她带得失去平衡,骤然被拖出房间:“啊——!”
她尖叫:“沈道友!”
“稍等!”沈银河大叫,“抓住这个!”
她丢过来一样物件,林淼淼慌忙接住,定睛一看,却是一根炭笔。
她不禁错愕:“这……这是干嘛?”
“快往地上画啊!”沈银河跟在她后面催促,“那根藤蔓拖得太快了,我担心跟丢你们!”
林淼淼:“……”
沈银河,你他妈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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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银河是被手腕传来的痛意给勒醒的。
当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呈“大”字型被吊在空中,周围全是蠕虫般扭动的藤蔓,一圈一圈将她缠住。
“银河!”一道细小的声音从脚下传来,苍洱努力抬头看她,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太好了!你醒了!”
“恩。”沈银河回了他一句,尝试转动手腕,无果。
苍洱见状道:“没用的,紫萝花的藤蔓极为坚韧,就算用利器也斩不断,而且这些藤蔓还吸饱了人类的血液,实力大涨,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他示意沈银河看向周围:“那些茧里面全是之前失踪的女性们,她们被花魔强行掳到这里,成为它的养分。”
说这话时,他的脸色又白上几分,沈银河顺着苍洱的身体往下看,一段藤蔓缠在他身上,正如同波浪般上下起伏——它在吸食苍洱的血。
苍洱注意到沈银河的眼神,还以为她在害怕,安慰她说:“没事的,这些藤蔓不会一口气吸完我们的血,它不想让我们死掉。”
这花魔倒挺懂可持续发展,沈银河想,死了可不就没血吸了嘛。
但从苍洱勉强的嘴角来看,他自己也应该清楚,这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等他们的体力被耗尽,终究只有死路一条。
沈银河问:“林淼淼呢?”
苍洱示意她看向不远处,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绿茧横趴在地上,顶上露出的一小块黑色应该是林淼淼的脑袋。
沈银河收回目光,开始试图挣脱藤蔓,可惜她越挣扎,藤蔓反而捆得越结实,深深勒入她的皮肤,鲜红的血顺着胳膊一滴滴落下。
苍洱不忍道:“银河……算了吧。”
他们都只有练气修为,被魔族抓住只有死路一条,并不是说苍洱不想活,只是在巨大的实力差面前任何的抵抗都将成为徒劳。
见沈银河不理他,苍洱又叫了一声:“银河!”但她没有停止挣扎的动作,苍洱有些茫然,视线落到一点,却陡然僵住。
“银河!!”他的声音变得惊慌,像是被烈风撕扯后的落叶,破碎落下,“他来了!!”
沈银河一顿。
紫萝花魔的脚步比蒲公英飘落的声音还轻,他走到沈银河身侧,表情有些吃惊:“咦?已经醒了?”
藤蔓化作的手挑起沈银河的下巴,她不由皱了下眉——藤蔓表面覆盖着细小的倒刺,轻而易举勾破沈银河的肌肤,细小的血珠渗了出来。
像是陡然炸碎的玻璃球,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甜腥的香味。
花魔似乎被血气挑起了魔性,红眼中闪着饥饿的光:“嗯……睡醒刚好有些饿了,就用你开餐吧。”
藤蔓将沈银河缠的越发紧,她甚至能听到骨头像是不堪重负般发出脆弱的声音,她狠狠咬牙,试图让疼得嗡嗡作响的脑袋清醒一些,用力扭动身体,看样子是想从藤蔓中抽出一只手。
紫藤花魔被逗笑了:“放弃吧,你不可能逃走的。”
沈银河却恍若未闻,咬着牙与身上藤蔓做斗争,望着她奋力挣扎的背影,苍洱有一瞬的恍惚。
蓝玉也是像这样……似乎从来都不曾放弃。
那时他们两人组成一个小队,决定去林中捕捉魔兽,却不想误入狩猎的魔兽群,两人自然不敌,忙向出口奔去。
可在逃跑途中苍洱不慎摔倒,扭伤了脚腕,若不是蓝玉眼疾手快把他带上树,也许早就被饥饿的魔兽撕成碎片了。
但蓝玉也为此错失了最佳逃跑时机,魔兽将他们团团围住,两人被困树上,只得相互依偎在一起,似乎这样能从对方身上汲取到些许勇气一般。
一颗只有两米高的杉木,两个少年仓惶伏在枝桠间,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害怕而胆怯地注视着底下双目发红的魔兽。
“抓紧我,”蓝玉对他说,“树上空间很小,小心别掉下去了。”
为了帮助苍洱稳住平衡,他伸出手,用力握住苍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