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袁筠郎此刻正坐在病床上,一本侧封烫金的书摊开放在膝上,脸色有些苍白。
若只是描述,该是一副病弱美少年的样子。
但他这一米九几的身高就算是躺在病床上视觉效果矮了不少,也属实说不上是“病弱”。
尤斯图进来之后就随手把门拉上了。
“怎么了,我不能来?”
实际上袁筠郎晕倒就是前天的事情,尤斯图是昨天半下午走的,结果今天上午就又来了。
“今天不上课么?”袁筠郎把一枚书签夹在了看到的那一页,将书合起放在床边。
“上啊。”
“上课时间你来医院?”
尤斯图走到柜子旁,那里的花瓶中放了一束鲜花,气味淡淡的,只有走近了才能闻到,叶片新鲜,应该是才被人打理过。
他凑上前闻了闻,用劲太猛,鼻尖直接撞到了花蕊上,又甩了甩头,将鼻尖上的花粉擦去,然后抬手伸向了花瓶旁边的那一盘果篮。
“有人来看你还不高......高兴.....吗阿嚏!”
他这本来是个问句,结果因为花粉进入了鼻腔,一个喷嚏打的整个人都因为作用力而往后蹦了一下。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其实袁筠郎在他进来时就已经注意到他嘴角那块的淤青。
尤斯图手里的那颗苹果被他用衣服角擦了擦,就准备往嘴里塞。
结果咬苹果,张嘴就扯到了嘴角的伤口。
“嗷—嘶——”
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索性苹果也不吃了,走到病床边塞到了袁筠郎手里。
“你是病人你吃吧。”
袁筠郎其实刚刚就想说这些苹果已经洗过了,他看着手里这颗被尤斯图用衣角擦过的苹果不知道怎么下口。
“对了,你是啥病啊?”
袁筠郎犹豫了一下,回答说道:“低血糖。”
“害,就这?”尤斯图一脸看弱鸡的表情。
“你等着,我过会儿回来。”说完他就一溜烟跑了。
袁筠郎看着自己病房的门被大大的敞开着,叹了口气,爬起来去门边把门又拉上了。
坐回到病床上,被子还没捂热呢,就听到门又被人“哐”的打开了。
“我回来了!”尤斯图边叫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他把那一袋子东西递到了袁筠郎面前。
这袋子粉红粉红的,上面还有些小草莓、小黄鸡,属于袁筠郎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的那种。
“这是什么?”袁筠郎不是很想打开这袋东西。
“送你的。”尤斯图又把袋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袁筠郎不是很情愿的打开了那个袋子。
果然里面的东西又都是一些花花绿绿的包装。
袋子里是各式各样的糖果,水果糖、棉花糖、巧克力应有尽有。
“你不是说你低血糖么?有这些糖随身带两颗要是头晕吃了就没事了。”他说着坐在床边拍了拍袁筠郎的胳膊,“看你一米九几的个子这么大一块,怎么还低血糖呢。”
虽然不情愿,但毕竟是人家好心送的礼物,袁筠郎还是硬着头皮把那一袋花花绿绿,看着都好像在冒粉色泡泡的一大袋糖果收下了。
“明明今天要上课,所以你这是逃课来看我?”
尤斯图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里有些奇怪的意味,他挠了挠头。
“哎差不多吧。”
“噢,看我看够了就走吧。”
尤斯图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有你这样的吗?还要赶我走?明明是我来看望你的哎。”
“我下午就出院了。”袁筠郎说道。
“那你也不能赶我走。”尤斯图气呼呼地坐在了隔壁床上,还背对着他。
袁筠郎抬头看了看时间,估计着时间,在这医院里待不了两三个小时了,索性不管旁边正在和自己赌气的尤斯图,自己也拿起书继续看。
当天下午袁筠郎就出院回了宿舍。
“我已经出院了,你还赖在我这不走?”袁筠郎看着隔壁床,端坐在床边,像颗长得十分规则,放在桌子上特别稳当的大香梨一样的尤斯图。
尤斯图:“拜托,这是你宿舍也是我宿舍好吧?”
“噢。”袁筠郎也坐在床上盯着他看,“我今天是有正当理由请了假可以在宿舍呆着的,那你呢?”
尤斯图又被他戳了死穴:“我....你.....我也有正当理由!”
“哟,说来听听,有什么理由能不去上课?”袁筠郎脸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好像准备要开始听故事了。
但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他莫名觉得这样说会听到很有意思的回答。
“我不说。”
袁筠郎有想过会听到什么样的回答,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无赖式的发言。
“那好吧,不说算了。”
尤斯图也有想过袁筠郎在他说完刚刚那句之后会继续怎么追问,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直接不问了的。
“不是,你就不再多问了两句??”尤斯图跳下床。
“我多问两句你就会说了?”
尤斯图犹豫了一下:“我应该还得想想。”
“那不就行了。”
袁筠郎没再理他,继续去看他那本在医院没看完的书了。
尤斯图就只是在床上打了两把游戏的功夫,袁筠郎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那天直到夜里很晚这人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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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在这干什么呢?”张骁好不容易没有踩点到班里,就看到尤斯图鬼鬼祟祟地在楼道转角的地方。
“卧槽!你吓我一跳!”尤斯图被他吓得直接跳到楼道中间,又赶忙跑回来,“你走路都是不带声音的吗?”
张骁原地蹦达了两下:“有声音的啊。”
尤斯图赶紧把他按下:“你小声点!”
张骁一脸懵逼:“所以到底什么事?黄大仙又来视察工作了?”
黄文豪,他们这一届的年级主任,民间俗称“黄大仙”,因为这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经常能在班里后门看到这位黄大仙飘着飘着突然就出现了,班级后门的玻璃上突然出现一张脸真的比闹鬼了还可怕。
“不是他。”尤斯图说着又探头出去,往他们班门口看了看,“这些人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