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车还停在老地方。”季景辰说话总是这样言简意赅,“十分钟后到。”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凌楚拿着手机走回去,不敢耽误时间让季景辰等她,便对遥期道:“刚才朋友打电话有点事,我要先走了。”
慕遥期发现在自己跟凌楚坦白了身份之后,她对她的态度莫名的就冷了起来。
“凌楚,你……还怪我吗?那天,我跟季南沉闹别扭,才找你帮我留在盛世娱乐。如果我知道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一定不会那么做的。”
遥期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谅解。
凌楚避开她的目光,摇摇头,道:“都过去了,我真的要走了,朋友在等我。”
说完,她拎着包包便匆忙向外走去。
……
季景辰的车就停在学校对面的巷子口。
他一向低调,与凌楚又是那种关系,当然是把车停在偏僻的地方比较安全。
凌楚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她,这才上了车。
季景辰亲自帮她系了安全带,又顺手抚了抚她光滑的脸颊。
甚至,那双黑色如耀石般的眸子里还浸染着丝丝宠溺。
凌楚有些受宠若惊,可同时,又想到遥期今天跟她说的那些话。
她越发的无地自容。
自己这样尴尬的身份,如果被遥期知道,她会后悔跟她做朋友吗?
意识到她的状态不对,季景辰没有立刻开车,而是静静的凝视着她,道:“怎么了?你爸爸那边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凌楚摇摇头,勉强笑了笑,“医生说我爸爸恢复的还不错,多亏了你找的专家。”
“嗯,那就好。”
季景辰望着凌楚微红的眼圈,又道:“你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吗?还是公司那边,给你委屈受了?”
他记得那天已经跟凌楚经纪公司的老总打过了招呼,应该不会有人给她气受。
这时,凌楚才小声说道:“你说得对,我不配和慕遥期做朋友。如果我知道她是你大嫂,我不会恬不知耻的凑上去。”
季景辰眸光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异样,却又很快恢复如初。
他缓缓说道:“我当什么事呢!是我的错,之前没有告诉你,慕遥期的身份。不过既然你和她聊得来,就当朋友处处,也不错。”
季景辰说完,凌楚这才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问:“你……同意我和她交朋友?”
毕竟,季景辰那天说的很明白,她这种身份是没有资格接近他身边的人的。
她还以为,季景辰会说她不知天高地厚,会说她痴心妄想混进他的圈子里。
可没想到,季景辰只是淡淡的笑着道:“你和谁交朋友是你的事,我以前也没有干涉过吧?但下次要记住,有什么事先跟我商量,不许再轻举妄动。我大哥脾气不好,把他惹恼了,我也保不了你。”
凌楚郑重的点点头,甚至带着几分感激,道:“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的。”
季景辰望着面前的单纯的女孩子,心底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难受。
可这种难受实在是来的太快走的也太快,他几乎意识不到。
随即,他道:“明后两天你请个假吧,我去国外出差,你陪我。”
凌楚脸颊泛起微微的红晕,以前季景辰出远门也会让她陪着,无非就是在外面耳目少,做那种事也比较方便。
虽然心里还是有羞耻感的,但她更想陪在这个男人身边,每天醒来就能看到他,那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
慕遥期晚上是被司机接回家的。
刚到季公馆,小云便笑眯眯的道:“少奶奶,季少刚回来。那我现在就把晚餐端上桌了,今天煲了您最爱喝的竹笋鸭汤。”
“谢谢。”
慕遥期听到季南沉在家,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
毕竟,这男人整日忙的要命,很少有空在家吃晚餐的。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楼上走去。
路过书房时,里面传来的声响让她顿住了脚步。
遥期刚想推门进去,里面就传来季南沉阴骘的声音,“慕长丰这一家子,是活的不耐烦了么?”
然后,是江辛炎的声音,“杂志社看到是关于季家的新闻,不敢登。我有朋友是那家杂志社的主编,这毕竟也算个爆炸性的新闻,利润和曝光量肯定都不会少。要不是我给压了下来,这两天,新闻就已经登出去了。”
说到这儿,江辛炎‘啧啧’了两声,道:“你说慕遥期她婶婶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居然曝光你和她隐婚,还把你老婆塑造成了个狼心狗肺,嫁了人就对娘家下手的白眼儿狼。要我说啊,你还不如直接对外界宣布你季南沉已经结婚了。免得日后这事儿从别人嘴里爆出来,多被动啊!”
江辛炎的话似乎也说到了遥期的心坎儿里,她与季南沉已经结婚快一年了,可知道的人,却屈指可数。
她没想利用季太太的身份去炫耀什么,可她总觉得像现在这样,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然而,就在她以为季南沉也和她想的一样时,书房里却传来男人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他口气中带着丝不耐,道:“怎么又说起这个问题了?我不是说过了?我不可能让外界知道,慕遥期的存在!你也闭紧嘴巴,别给我惹麻烦!”
而门外的遥期,那颗悸动跳跃的心,却像是一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他居然说,她是个“麻烦”。
他是那样笃定的说,他不可能让外界知道她的存在。
她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