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喜娘继续满脸惆怅,道:“奴婢回了家,这才知道这叔侄二人不知从何时染上了这嗜赌的喜好,一下子就欠了人千万两的银子!奴婢这次是真的要走投无路了啊,夫人!”
杨婉清正要开口,却只听见房外传来殷竹竹的声音,由远及近。
“娘亲,这大老远的我就听见了喜娘的叫唤,可是出了何事?”
只见殷竹竹身着青色柳衣裙,裙上那刺绣的极好的水莲花随着她的踱步一朵一朵绽放开来,头顶一步簪竖起了少许头发,其余的三千青丝随意披散肩头,可谓是清雅至极,出水芙蓉。
殷竹竹捏着身侧的香囊,似是方才不经意般,开口发问。
酉时她便得到消息,说喜娘回了府中。她稍作准备,待去寻喜娘之时却正巧碰见了碧春,询问才得知娘亲原来早有打算。可她思来想去,却不能安心,这不,就想赶来瞧瞧,没成想,还没进屋,就听见喜娘吆喝着这赌债之事。
看来喜娘还是如前世一样,贪婪无知欲望不减,既然如此,那她就好办多了。殷竹竹掂了掂手里这一摞账本,眸中光芒一闪而过。
她看着房中跪在地上的喜娘,似是惊讶地捂住了嘴:“呀!这是怎的了?喜娘好端端的,怎么跪在地上?这地板可凉了,莫要伤了喜娘的身子才好。”说罢就止住了话头,也不给喜娘回话的机会,踱步到杨婉清的身边,鞠了鞠身:“娘亲万安。”
“快过来。”杨婉清这才起了身离了座,用手扶过殷竹竹,“殷儿,你怎么来了?”
想到未处理完的事,杨婉清面上浮起忧色。这些事,她终究还是不愿让殷儿看见的,虽然她知殷儿有主意,可她作为一个娘亲,自是希望她少些负担。
殷竹竹瞅见杨婉清,又何尝不明白她话中深意,安抚地握住杨婉清的手,开口:“娘亲放心,我会乖乖的,不会耽误娘亲处理正事。没准女儿还能帮娘亲不少忙呢。”
她既决定了与秦素素斗一斗,又怎能不出面,掺和进这趟浑水?
“喜娘,我是不是打断你跟娘亲的对话了?没事儿的,你继续说,我在这和娘亲一道听听。”
许是跪了许久,喜娘的身子开始摇晃不定,额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冒。殷竹竹看着喜娘遭罪,心里别提多舒服。寻了一处座椅,径直坐了下来,状似好心的开口道。
喜娘跪了小半个时辰,膝头恐怕已是青了,再加上蚀骨的麻意,她此时内心早已是恼怒不已。本就酝酿好的一番话,因为殷竹竹的突然出现全数打断。她也不愿再做过多铺垫,便用力将额头贴于地面,声色满是凄厉的道:“求夫人看在喜娘跟在您身边这么久的份上,请夫人帮帮喜娘,如若不是走投无路,喜娘定然不会麻烦夫人!夫人对我们全家的大恩大德,喜娘愿意用后半生誓死追随夫人,绝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