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回?了府,坐到了书桌旁,从怀中掏出一章宣纸,正?是今日他做口供的那份,传阅之后他又?拿了回?来。
他看着上面的字迹,虽然字写的行云流水,可精通一点的人就?能发现那墨迹有些深浅不一,是没磨好墨的样子,李穆面上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另铺一张宣纸,然后提起笔来,照着手?里这份口供原模原样又?抄录了一份。
写完之后,将旧的收到匣子里,又?将新写这一份递给屈庐:“找人将这份口供送回?内阁存档。”
第二日,秦月按部就?班先去女官署点卯。她?没有去调查民间之事?,而是静静的呆在女官署里。芷安告了假,无独有偶,史真也没有来。
申欣嘉中途回?来过一次,看到秦月还在署里便邀她?一同出去,秦月也没有答应。
女官署可以用午膳,但是秦月午时基本都在外边,所以从未在女官署用过膳。
她?今日出现在用膳的地方,还引起了些微的骚动。
甚至还有几位官所的女官来与她?说话。
平日这些人是绝对不会上前的,虽然秦月与史真平日都客客气气的,可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这两人之前有问题。而官所以史真为首,这些女官要想在官所混,势必不能过于亲近秦月。
但是秦月却有一个天然的靠山,那就?是芷安公主,所以也没有人敢得罪她?。
今日趁着史真不在,有些墙头草便蠢蠢欲动。若能搭上秦月这根线,有名无权的史家算什?么?
秦月向来不喜欢与这些肠子弯弯绕绕的贵女们打交道,最多遇见就?点个头。她?们也做好了碰钉子的准备。却没想到情愿意外的好说话。你来我往一番,关?系蹭蹭蹭就?上去了。
这些人为搭上秦月暗自欣喜,而秦月也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正?可谓是皆大欢喜。
西北的事?情进展的比秦月所想的还快。还未下值,秦月就?收到了秦国公府传来的消息。
虽然早就?知道有父亲和?弟弟帮助,她?所求不过是个小?问题,可当真正?听到消息时还是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得到了确切消息,她?便去找女官署尚书告假。
此事?机密,她?编了一个要回?老家的借口,还以为要被训斥一番,没想到尚书什?么话都没说就?通过了她?的告假。
回?到办公的地方,民所的女官基本都从外边回?来了,她?又?与同僚说了同样的借口,民所的女官大多不知道秦月在上层圈子里的名声,都以为她?家中出了大事?,言语之间皆是关?心,秦月听了心中甚是熨贴。
等消息传到官所之时,大家想的就?没这么简单。都以为是秦国公夫人容不下她?,要将她?赶回?老家,说是告假,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是辞官了。难怪今日那么和?气,原来是想搭上她?们这些人,到时候还有个机会继续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那几个中午与秦月搭话的女官,还被其他人耻笑,说她?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搞得他们更恨秦月了,虽然秦月什?么都没有做。
秦月回?了秦国公府直接去了主院,秦国公与秦易也刚刚到。
事?情即已确定,接下来就?是分别的不舍。
秦国公少有的对秦月严肃:“这十几年,大业朝从未有女子暗访的事?例。这是你的优势,没有人能想到你告假真正?的目的。可此行危险重?重?,爹没其他要交代的,只有一句,即便查不出真相?,你也得全须全尾的回?来。”
秦月看出秦国公嘱托之下的沉沉担忧,便问:“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秦国公叹气:“昨天那阵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事?虽然是今日早朝才提到台面上的,可该知道消息的人昨日便已知道。”
秦易接着道:“颖王昨日便已彻查京兆府官服之事?。”
“结果?呢?”听到这秦月基本已经确定了答案。
果?不其然,秦易接着答:“管官服的那个管事?死了。”
“所以这条线已经断了吗?”
“也许断了,也许没有。”秦易看着皇宫的方向,“这京城,要开始乱了。”
即是是暗查,肯定不可能只有秦月一个人去,不过其他人秦月一直不知道是谁,听说还未确定。
但她?也能理解,若是选到的人有问题,那此次严查也许只能查到一个替罪羊。
祸不单行,那日傍晚又?有一个消息竟震惊朝堂,西南有人叛乱,皇上派李穆前往平叛,李穆虽是文官,可要说让他去平叛,没一个人敢不服。
秦月已经收拾好东西整装待发,她?听到的安排是半夜出发,轻车简从。明查的官员要与新的赈灾粮一同出发,赈灾粮准备需要时间,还得一旬左右。
夜半三更,秦家几位知情人均未休息,怕打草惊蛇引起敌人注意,只能在各自的院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