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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不作不死(2 / 2)


她不经意?往前看,刚好能看到杜聿霖坚毅的侧脸,他嘴角的弧度向上。

和在鹿家?乍看见他时相比,自己现在已经淡定多了,不就是?又碰到杜聿霖那死变态了么?呵呵。

“最后你和鹿大少谁赢了?”沈南瑗想到此突然?问。

她和匡珍珠去鹿鹤峤的院子里找人的时候,那俩男人正在花园里比射箭。

“你说?呢?”杜聿霖并没有回头,一手把着方?向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欺负人。”沈南瑗故作唾弃,就杜聿霖那神枪手跟人文质彬彬的儒者学?士玩射箭,那不就是?欺负人么?。

杜聿霖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那没良心的想什么?,“你想多了,平局。”

“你让他了?”沈南瑗脱口而出。

杜聿霖扬了扬眉,觉得这?是?对他实力的一种肯定,可想想当时有些窘的画面,没了好气,“他以为我要跟他抢匡珍珠,卯足全力了,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样子。”

沈南瑗闻言乐得眉眼弯弯,她就觉得鹿鹤峤不是?那么?混账的人,直觉没错。而最开?心的,莫过于匡珍珠得偿所愿,终于能和她的美人哥哥长长久久。

车子行进途中,杜聿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后面的,只得自己问,“就不问点别的?”

譬如他这?么?大个惊喜在,就这?么?没存在感?

沈南瑗踌躇,似乎在认真思量。

杜聿霖透过后视镜看她,小?没良心的瘦了,拔高了,还更好看招人稀罕了。

然?后就听到沈南瑗问,“杜聿航还活的好好的吗?”

“嗯。”

杜聿霖一脚油门就踩到了南山美庐,就是?他在天京法?租界安置的地方?。

红瓦尖顶、老虎窗、带立柱的门廊…既是?洋房,也有江南韵味。大片鹅卵石铺成□□,院内还有草坪和花房。

沈南瑗由杜聿霖带领下参观,不同于康山别庄带给她的冰冷,这?一幢似乎更精心打点过,布置上更显得温馨了些。

也就是?为这?,沈南瑗的目光落在了前面的杜聿霖身上。

杜聿霖来了天京,那便意?味泷城那极有可能让杜聿航掌握主动。而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会做没把握事情的人,到底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喜欢这?里吗?”

沈南瑗正在思考,并未听那意?思点了点头,那小?模样难得显了一丝乖巧。让杜聿霖爱不释手地圈住了人,“那同我住?”

“别闹。”沈南瑗被力道箍住就反应过来,从他怀里挣了出来,“这?次军阀改编是?孙委员长提出来的,你是?第一批里头的,后面至多再两批,天京想要集中兵权。想过之后会如何?么??”

杜聿霖瞧着她那认真样子,揉了揉她脑袋,“担心我?”

“鬼才?担心你。”沈南瑗觉得跟杜聿霖扯这?个,是?在给自己找不顺气。

“来多久了?”其?实,有杜聿霖在,沈南瑗基本可以确定龙浩康是?怎么?死的了。“偷偷摸摸做什么?了?”

杜聿霖听她问,就知道她想问什么?,“炸了个讨人厌的苍蝇。”

果然?。

沈南瑗就想到了那几通电话,这?人居然?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

她倒不担心被扣锅,甚至她和龙家?明面上的矛盾越闹大,她在公?众面前越活跃,生命安全反而越有保障。

而杜聿霖就那么?几十来号人,到了天京是?真不够看的。

沈南瑗越想越懒得费那个心思去猜他的意?图,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匣子甩到了他手里,“喏,还你情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杜聿霖手里的匣子四四方?方?硌着手心儿,同时也像是?撞到了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在沈南瑗抽身要离开?那刻,拉住了她的手腕把人拽到了怀里牢牢抱住。

两人贴得太紧,沈南瑗难受得想挪动身子,他却不松手,钳制更紧。

这?就等于她在贴着他的身体,挣扎成了摩擦似的。

虽然?隔着薄薄的春衫,但酥麻的感觉依旧强烈。

杜聿霖只觉身体里有团火烧起来,让他口干舌燥,下腹某个部位更是?有了反应。“你再动,我不确定只是?抱而已了。”

那嗓音低哑性感,分外撩人。

沈南瑗立刻僵住不动,开?玩笑,这?种时候磋磨出火都不晓得该怪杜聿霖那头发□□狼还是?怪自己掘坑埋自己的行径。

而那玩意?儿滚烫抵着,令她满脸通红,“你,赶紧放开?。”

杜聿霖的眼眸幽深,涌动着暗火,他很?少有难以控制欲望的时候,偏偏每次对上沈南瑗都忍不住会失控。

若是?想要,睡了就有了。

每每这?念头一升起,就是?对自己又一轮残酷折磨。

沈南瑗当然?也察觉到了男人的不对劲,而且还知道缘由的不对劲,顿时矮身滑出了他的钳制,拔腿就跑,不过刚跑出两步,就被人抓住,一阵天旋地转,又落到了男人怀里。

身子抵在墙壁上,绿了的芭蕉叶掩映,两人鼻尖贴着鼻尖,近到交错彼此呼吸。

那双眼里倒映出的只有自己影子,因跑过泛起的红晕,反而令某人愈是?兴趣高涨。

变态。她忍不住在心底嗤骂了一声,但架不住他那样子一直看。

沈南瑗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他,还没挣扎两下,手就被他牢牢控住了,接下来就变成了男人的主场。

“杜聿霖……”沈南瑗警告的声音也变得破碎,传到自己耳朵里多了几分让人羞耻的意?味。

男人却是?很?满意?。“不过我更希望你叫我聿霖,或者聿霖哥哥也成。”

沈南瑗在心底大骂臭不要脸的。

虽然?她没说?,但眼神足以表露那意?思。

杜聿霖的手突然?覆在她的眼睛上,“别这?么?看我。”语气里却带着浓浓的警告,不是?危及性命那种,而是?透着某种不要脸的意?图。

“禽兽!”沈南瑗意?会过来,红着脸怒骂。

然?而下一刻,男人又夺回了掌控。

和刚才?不同,这?一次他的吻意?外温柔,轻柔地触碰双唇,耐心无限地用舌尖挑逗,一点点辗转深入,极尽缠绵。

只是?在这?一份缠绵中,沈南瑗莫名有一份笃定。

笃定杜聿霖到不了勉强她的地步。

可饶是?如此,沈南瑗还是?不敢赌,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某公?子的一念之仁相比起来,前者的分量重多了。

绝对不要寄希望于别人,这?是?她两世学?到最透彻的规则,也是?信奉的法?则。

沈南瑗觉得脸热,头昏脑胀,都怪面前的臭男人。

她横着眼睛道:“杜聿霖,你敢动我试试。”

杜聿霖看着她那清凌凌的目光,如同被定住,悻悻直笑。

他没有再一步的逾矩动作,可搂着她如同捧着水晶琉璃珠,生怕一个不小?心磕着捧着。

手指轻轻地从她红润的唇瓣掠过,他戏谑道,“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连个回应都不会,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学?生。”

沈南瑗被他的臭不要脸程度惊呆,占了她便宜不说?,居然?有脸说?她笨!

杜聿霖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那双眼实在是?太勾人了。又在她的唇上轻亲了一口,这?才?完全松开?了她。

“快到饭点了,家?里没什么?吃的,不过有面条,煮面吃好不好?”

沈南瑗脱了身,在他一步外站定,紧跟着微微一笑,转身就跑。

好个鬼!他是?什么?鬼样的她还能不清楚。

再待下去,她自己就成饭后甜点了!

杜聿霖看着那道气呼呼的背影,嘴角上扬。

小?没良心的在哪都能过得不错,有他没他……念头一起就及时打住了,往后余生迟早都是?他的!

而直觉里,沈南瑗就该是?在这?样广阔天地里,肆意?张扬的。

天京不会是?归宿。

应该说?,绝不是?个好归宿。

——

人多的地方?就有纷争,何?况是?集权中心的天京。

军阀混战结束之后的短暂和平下,埋伏的是?蠢蠢欲动的杀机。

而有人,把杀机露在了太阳底下。

短短几日,又出了几起大命案。

正确来说?,是?七天之内,死了五个政府要员,都是?在自己家?里被杀,只有一个例外是?和情人在车上快活时被拧断了脖子。

现场没有留下有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

唯一的活口,也就是?那位官员的情人,说?夜色太黑,而那人戴着面具,只能判断是?个男人的身形。

甚至还有传言凶手手里有一份死亡名单,这?只是?个开?始。

一时,整个天京城的权贵圈子都人心惶惶,深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会无声无息死在了黑夜里。

更有甚至抱着七个老婆一块睡,壮胆子的。

可是?那犯案的,无论是?铜墙铁壁的洋房别墅还是?古宅,凶手都能轻易而入,取人首级。这?才?是?最让人惶恐的。

报纸刊登的新闻稿以及死者家?属对军政府施压,新成立不久的政府面临巨大困境。

下属警备团亦是?忙得不可开?交,一面要尽快侦破案件,还要分出人手去保护来天京的各地方?军阀。

然?而,还是?又死人了。

这?次死的人叫蔺绪昌,蔺这?个姓并不多见。

说?起来,蔺家?那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偷袭才?过去没多久。

蔺绪昌就是?蔺三辉的小?儿子,和他爹一样,长了一副欠揍的脸,不巧也是?‘质子’之一。

一来就找杜聿霖的茬儿,要不是?杜聿霖自个住外面,都得被这?苍蝇烦死。

可如今苍蝇死了,杜聿霖却成了头号嫌疑人。

事情要追溯到两日前。

那天,杜聿霖接了军政府的通知,去军政府十一号楼学?习。

和他一道学?习的可想而知,都是?各地来的“质子”。

杜聿霖到的不早,一进那间所谓的学?习教室,就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只听,蔺绪昌的声音从人堆里传了出来:“这?死的第一个叫徐思齐,是?第二?厅下属处长;第二?个张勋,高级参谋;第三个赵世凯,军统主任,这?三方?的人可一向爱搞事,谁知道背地里做了什么?,惹来了仇杀。”

“蔺少帅这?是?有什么?小?道消息啊?”

“谈不上谈不上。也就知道的比你们多了那么?一点。”华西地区的几个坐在一块,蔺绪昌在里头俨然?充当起了一个小?头头,装高深。

“那死的还有两个,可跟他们没关系,又怎么?解释?”有人质疑。

“我又不是?凶手,我跟你解释什么??”蔺绪昌跟他爹一样的脑子,被一质问顿时没好气。“要怂也回家?抱老婆去。”

杜聿霖一进门就听见,笑怼:“蔺少帅,你这?回来带了几个小?老婆过来啊?要不够壮胆的话,你可以睡在华艳楼。”

那华艳楼正是?天京有名的娼|妓|馆。

还别说?,蔺绪昌确实好的就是?这?口。大约是?因为他年轻,精力旺盛吧!

杜聿霖的话一出,其?他的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蔺绪昌的脸红了又黑,指着杜聿霖的鼻子便道:“姓杜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就欺负你怎么?着!”

“我他妈的——”

蔺绪昌的木仓都还没能掏出来。

杜聿霖跟玩似的,一把小?巧的匕首,“啪”的一下,贴着他的脸飞了过去。

蔺绪昌吓的脸色煞白。

当场是?没被吓死。

不过当晚,就死于非命了。

作案手法?相同,脖子那有被细线勒过的痕迹。

军政府成立特殊调查小?组,跟进此次的连环杀人案,命令火速破案。

实在是?时机敏感,以及蔺绪昌的死,在进京的“质子”里引起了巨大骚动,甚至怀疑起军政府目的的不纯——借召集的名义,除而后快。

孙委员长光是?忙着应付这?些人,就已经分身乏术。

杜聿霖被名正言顺地监控了起来。

孙委员长到访的时候,他正摆弄一套进口的厨房用具,大有跃跃欲试的感觉。

其?实杜聿霖原来也没那么?讲究,只是?自打碰到了沈南瑗,给她用的住的,就讲究了起来。只要一想到人能站在这?,给他洗手作羹汤,杜聿霖想着想着就美了。

是?以,孙委员长乍一看到还以为自己进错门找错人了,一个诧异走?神就看到了恢复正常的杜聿霖,让人奉茶请坐。

“杜少帅别来无恙。”

“孙委员长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不喜欢跟人兜圈子。”杜聿霖翘着个腿,大咧咧地拿兵痞的那套对付人。

这?些个官僚主义,他是?真看得都觉得累得慌。

孙委员长一噎,并不觉得恼,“少帅直爽,其?实也不算是?为了公?事,权且当作私下交流。只近来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怕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过来了解了解。”虽说?杜聿霖的风评不大好,年轻人有点能力,傲气,得罪人,这?些是?外界评价,他并未了解遂不作苟同。

但凭几次见面,他有一种直觉,这?个年轻人未必像外界所传的那样,流于表面的东西是?最具有蒙蔽的。

原以为的刺头儿现在是?最安静的那个,早早让孙委员长松了口气,而且也是?现在唯一一个省心不闹着要走?的。

亦是?反常。

“不用看我,那什么?军阀编制,问了我,也不会出什么?有用意?见,对我没什么?影响。我留在这?里也不是?响应,纯粹是?为了有让我心甘情愿留这?的人。”

孙委员长不由乐了,摇了摇头,“能让少帅留下的必然?是?个妙人。”如此直白性情,何?尝不是?在表明他的立场。

“最后死的几个,是?议案的拥护者。”

杜聿霖挑了挑眉,一副与他何?干的懒散样。“孙委员长在怀疑什么??”他把问题又抛还了回去。

孙委员长眼眸沉沉,却是?没再接这?茬。

“杜少帅保重。”

杜聿霖都没从沙发里起身,抬起只胳膊摇了摇头,让孙委员长后面的随从大感不满,前者却什么?都没说?离开?了杜聿霖的洋楼。

非常敷衍的一场慰问。

双方?都在敷衍。

杜聿霖在人走?后坐直了身体,眉眼里的那点松散悉数褪去,沉吟着。

“许副官。”

“在!”

“蔺绪昌是?被人用鱼线勒住脖子致死,和前几起一样。”

“是?的,而且现场留下了您的笔。”

“可有查到是?谁检举?”把蔺绪昌的死往自己身上引,联系前面几桩命案,想泼他一身脏水。

杜聿霖满面阴沉,有人混在其?中,搅乱局势,还妄图把他拉下水。

看来是?他这?阵子伪装得太成功,终于有人忍耐不住要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随机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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