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瑗最近很头大。
她的花边新闻占了所?有娱乐版面。
裙下之臣,阵容扩大,扑朔迷离。
朗逸行和杜聿霖也就罢,前者是无所?谓,后者是巴不得,可把鹿鹤鸣牵扯进来,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沈南瑗头疼的就是这个,她给匡珍珠打了个电话,想要鹿鹤鸣的号码。
毕竟给?人造成这种影响挺不好的。
“这有什么呀,那小子八成现在高兴坏了。”匡珍珠笑着?说。
沈南瑗没懂:“嗯?”
“你上次来我本就想同你说的,老?太爷和白老爷子曾同为举人,不曾想白家搬离天京后竟然这样没落,老?太爷中意你,鹿鹤鸣也中意,咱家又能添一桩……”
沈南瑗是真的惊到了,“什么中意?”
“鹤鸣收到你的礼物,高兴的那样子,我就没让鹤峤哥告诉他……”沈南瑗送的是两条。
“珍珠姐!”沈南瑗扶额,这是造了多大的误会啊,“我对鹿鹤鸣压根没意思啊!这样让人家误会——”
“我知道你跟朗家的关系,那朗逸行,你定?是当人家是哥哥。杜聿霖就不说了,你好不容易从泷城出来,脑壳有病才会和杜家的人牵扯。这就剩下我家鹤鸣了,我这个小叔子家世清白,工作稳定,也从不在外面胡来,最最重?要的是,你要是进了门,咱们可就姐妹变妯娌了!”
“珍珠姐,求不闹,鸳鸯谱可不是这样乱点的!”沈南瑗是真没想到她不过跟鹿鹤鸣见过几?面,居然就闹了这样的乌龙,“我跟鹿鹤鸣……难怪鹿鹤鸣后来怪怪的,这事?我回头上鹿家亲自解释!”
解释自然是解释她和鹿鹤鸣,完完全全不可能!这样一弄,不是弄得两边都尴尬么。
沈南瑗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拨了过去。
“二少,不好意思,昨天……我喝多了,没想到连累你。”沈南瑗也是看了报纸才知道什么二男争女的戏码,那些小报为了搏版面,还真是什么话题都敢乱造。
明明一切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种狗血三角恋的剧情了。
“小报就喜欢报道这些,你不用在意。”那头鹿鹤鸣温润沁着?笑的声音传过来。
沈南瑗噎了噎,其实是她想说你不要在意,但话让鹿鹤鸣抢先说了,反而更加尴尬。这大概就是这边的窗户纸捅破的缘故,挑明还是不挑明,都很别扭。
“如果真觉得过意不去,请我吃顿饭吧。”鹿鹤鸣笑着?又道?。
沈南瑗深呼吸了一口,索性摊明白了问:“鹿鹤鸣,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这话的语气略有点沉重?。
鹿鹤鸣从她打电话开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再听她这么发问,下意识喉咙一紧,“为什么这么说?”
问题抛了回来。
沈南瑗这儿已经想的清楚明白,这误会可拖不得。
她一本正经地说:“我不喜欢人和事?物变得复杂,或者改变原来的轨迹。尤其是感情,我和你交朋友,会很高兴,但是如果关系贸贸然改变,那么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鹿二少能明白吗?”
“只是害怕关系改变?”鹿鹤鸣的眉头紧锁。
“要决定两个人在一起,势必要经历过磨合、迁就,甚至为了对方放弃某些东西。不瞒二少说,我根本就没打算在天京长呆,试问二少,你可能随我定?居其他地方,不论天涯海角?”
“你已经找到那个能随你天涯海角的人了?”鹿鹤鸣的心往下一沉,下意识问。
沈南瑗以沉默应对,似是默认。脑海里却不经意浮现出那个变态的脸,顿时把自己吓了一跳。
那个杜聿霖,可不是因为她才来的天京。
那边突然响起鹿鹤鸣的大笑,挟杂着?毫不客气的嘲弄,“我只是要你请吃个饭,你就那这套说辞来搪塞我,堂堂首善的总经理就这点肚量,总不至于要跟你吃饭的,都是对你有意思吧?”
“……”沈南瑗被说脸大也不恼,就是听他那么说,兀的松了口气。“朋友间的吃饭当然是乐意奉陪,地点鹿二少随便挑就是。只是把我的一点想法表达清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年纪小,想法倒是挺多,没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好。”
沈南瑗挂了电话,是轻松了多。
全然不知,另一头的鹿鹤鸣从兴致冲冲接起电话到挂了电话后怅然若失,短短时间内,如同坐了过山车。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说不出理由的,看到就觉得欢喜了。
而不喜欢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成为理由。沈南瑗喜欢什么样的人,或许她不清楚。但不喜欢什么样的人,却是清清楚楚,拒绝的话说起来,一点都不会拖泥带水。
叩叩。
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沈南瑗头也没抬:“进来。”
门被打开,杜聿霖出现在门口,嘴角边噙着?笑,迎上沈南瑗意外复杂的眼神,笑意更甚。
他原本是怒气冲冲找来的,却没想到刚好在门口听到了沈南瑗和鹿鹤鸣的电话。
关于感情,他也就站在门口反思了一下。
还是江潮告诉他的,摸不懂女人的心没有关系,多反思反思。
沈南瑗那句“不论天涯海角”,他也听在了耳里。
“你来做什么?”沈南瑗被杜聿霖灼灼发烫的目光盯的后背发毛。
杜聿霖咧嘴一笑,“亲自上门,自荐枕席。”
把笑言当真的大概只有门口的总经理秘书,看着?那西装革履的优秀男人,着?实想不通沈南瑗有何等大的魅力能让人如此,怒气化春风,瞬间就变得满面柔情。
沈南瑗看着?某人大尾巴狼似的,想了一下她的办公室房门到底隔不隔音。
其实无所?谓,他听到也好,没听到也罢,沈南瑗走的是自己的人生轨迹,与任何人都无关。
“杜少帅这么清闲的么?”一天天的在她跟前晃。
“情敌名单太多,怕不晃晃,您贵人多忘事?。”杜聿霖走进来坐在了沙发上,二郎腿一翘,像瞧着薄情人似的看她。
“来添乱的?”沈南瑗颇没好气。
杜聿霖看着?她挑了桃眉,随即长腿一迈,到了她跟前,结实有力的胳膊一撑,沈南瑗就抵着后背的真皮椅子往后靠。“你……”
别乱来三个字还没出口,男人就霸道地吻住了她。
自己百忙之中抽空,恨不得天天黏着,这小没良心的尽是在外头“招蜂引蝶”了。
沈南瑗唇上的力道?吃重?,反咬。
一张开,就被杜聿霖得了机会长驱直入,吻了个遍。
沈南瑗从发晕的状态缓过来,看着?如同反客为主的杜聿霖,提笔唰唰几下,就把她之前方案上欠缺的都给指了出来。
她被抱在他的大腿上,一抬头就可以看到男人认真的侧脸。
男人的脸线条坚毅且完美,是绝对俊美的,却不会让人往柔弱的小白脸那方面想,大概和他周身的气势有关。
是从什么时候起,竟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亦或是错觉!
而沈南瑗这一副懵懵的样子,落了杜聿霖眼里,只有可爱。
他忍不住又在她唇上浅啄了一口,原本只是简单的碰触,可一碰到就如同天雷勾了地火,想要汲取更多。
沈南瑗呢喃:“……奶、奶糖。”
杜聿霖吻着便失了笑,“来时抽了烟,随手拿了颗。”是以还残留着?奶糖的香甜。
沈南瑗看着?他,撞上他洇着?笑的眸子,突然就脸红了起来,想逃就被男人牢牢圈在怀里。刚刚,她像是作回应了,接下来便是铺天盖地的气息掠夺。
杜聿霖像是个耐心的猎人,在意沈南瑗的反应,带着诱哄的,勾缠着?,引诱她与他一同沉沦。
终于一吻结束。
两个人的气息都不稳。
沈南瑗脸面有些绷不住。在这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能很好把控,可是刚就有一秒,自己差点沉溺。
不由自主这四个字让她胆战心惊。
“你那日说过,我就让人仔细查了,朗家的二爷、三爷,当时是寻到了极其稀缺的锰矿,然后就死在了那场矿井爆炸里,是龙二的人做的,之后那资源落在了龙家手里。”杜聿霖摩挲着她的细腻白皙的颈项,目光幽邃及克制。
他缓了缓又道?,“就在前几?天,龙家如法炮制,在泷城制造了两起矿井爆炸。”
沈南瑗的注意顿时被转移了。“真是他们做的?”
如此草菅人命,真的是丧心病狂!
上次朗大爷要她去朗家叙话,便说了朗家和龙家有血海深仇。只是她知道的并不具体。
朗大爷一提起朗二爷和三爷的事?情,掩不住悲伤的情绪,是以三言两语说了一下,便岔开了话题。
“可矿地不是保密的吗?龙家怎么会知道泷城的矿在哪里?难不成是严蕊……”
“是顾红梅和顾歆儿。”杜聿霖挑起了嘴角,“秦部长是探路的先锋,泷城一地矿产资源丰富,军部和龙家一直在打着?主意,这次也是想趁着?资源管理的不到位,由政府接手,军部已经派了人过去。”
“他们还能硬抢不成?”沈南瑗诧异,土皇帝这名号不是白叫的,泷城也是倚靠着?那些得天独厚的资源有的底气。
“想抢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杜聿霖眉眼沉了沉,阴测测道?。
沈南瑗就知道他有准备,她没有深问。
毕竟不大合适,更何况她对泷城和杜家有着?很复杂的情绪。
只想着泷城那里还有杜督军跟那心思深沉不可测的杜聿航坐镇,顶多就是多几?个秦部长那样的下场。
杜聿霖此来似乎就是为了说这个,掐着?她的腰,又说了好几次自荐枕席的话语,都被沈南瑗一眼给瞪了回去。
杜聿霖似乎也就是过过嘴瘾,哈哈笑笑,连晚饭都没顾上和她一道?吃。
突然的来,又匆匆的走。
杜聿霖走后,沈南瑗又愣了一会儿的神。
心里头乱七八糟的很多事?情,一会儿龙家,一会儿朗家,一会儿又想起了泷城的种种。
她知道的,龙家敢动那样的心思,就准备好接受杜聿霖那疯子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