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妹妹是在给他下套时,为时已晚。
偏偏锦湘是个急性子,见不得拖泥带水,猜到他可能不会轻易说实话,便将了一军,“难道我猜错了?若然二哥不喜欢她,那我回去跟她直说好了,料想她会死心的,唉!多好的姑娘,真是可惜,罢了,我再给她寻个好人家吧!”
说着作势要走,恒瑞见状果然是急了,不动声色的挡在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我还没吭声,你又知道了?”
得逞的锦湘心下暗笑,面上正色依旧,“那你倒是说句实话啊!你可是男子汉,你都没胆子说出心里话,还指望姑娘家大胆表明心迹?”
仔细一琢磨,似乎是这个理,但他又顾虑深甚,垂于身侧的手指紧攥着,犹豫不决,“却不知她是什么态度,我不希望给她压力,万一她并无此意,再见岂不尴尬?”
如此明显,她一个外人都能看得出来,偏他二人还在质疑彼此,锦湘都替他着急,
“我的二哥啊!你太不了解姑娘家的心思了,她若不喜欢你,又怎会给你做丸子送去?明摆着对你也有好感,但考虑到两人的身份不合适,这才生出退缩之意,倘若你对她也有感觉,就该勇敢的向她表明你的态度,让她明白你的心意,她才有可能接受啊!”
不得不承认,二妹之言的确鼓舞了他,原本那种感觉只是藏在心里,没想着要去表达,只想顺其自然,但自从锦湘说舒颜认为两人的家世有差距,不敢多想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确应该主动表明些什么,却又不愿贸然行动,以免唐突佳人,
“你的话我会放在心上,但我认为感情是郑重且神圣的,让旁人帮忙传达似乎不太好,必得我亲自去说方能彰显诚意,可该怎么去说,这是个问题,给我些时日,让我好好琢磨一番,再做打算。”
这便算是承认了对舒颜有意吧!明明是他两人的事,锦湘听来竟觉异常激动,连连点头,深表赞同,“的确该郑重些,不过也不能想太久,勇气往往都是一瞬间的事,过后便没了,三日之内,你若不说,我就要替你去说。”
有个期限也好,他也怕自己拖太久,到最后反而顾虑重重,锦湘这么一说,他也好逼自己一把,趁早解决。
得他承诺,满意的锦湘这才罢休,又闲聊了几句,告辞离去。
若是朝中公事,再难他也能想出解决的法子,偏这感情一事令他十分头疼,想了一夜竟没个主意,既不愿直白询问,委婉表达又怕她不懂,怎样才能状似顺其自然的向她表明心意,这是个问题。
此事一日未定,他一日不得安宁,连福康安请他去听戏,他都心不在焉,同行的明祥乃是傅恒的兄长傅玉的儿子,福康安与他关系不错,两人时常一道出来,他二哥福隆安成亲之后一得空便会陪着公主,他也不好去打扰人家,干脆也就没请。
今日听的是白蛇传,虽是老生常谈的戏码,但明祥可是听的津津有味,“瞧见了吗?台上那位扮小青的是最近展露头角的一位小花旦,听说原本是在后台打杂端茶的,某一日,那位常扮小青的突然受了伤,上不了台,只得临时找人来替,她就自告奋勇,给老板唱了一段,老板当即就让她快快上妆扮小青,这才火了!”
听明祥这么一说,福康安才仔细盯着瞧了两眼,发现这姑娘的确是双目炯炯,颇有神韵,只不过他对这种魅惑人的眼神不感兴趣,唯一能让他印象深刻的还是赵舒颜那嫌弃的眼神。
他两人闲论了半晌,福康安才发觉恒瑞今日一直没怎么说话,也没认真看戏,眼神似是有些飘忽,趁着明祥起身去登东的档口,福康安特地问他有何心事。
想起表弟点子多,恒瑞便没打算瞒他,神思微顿,低眉窘笑,
“其实是有了钟意的姑娘。”
“哦?是吗?”一听这话,福康安顿时来了兴致,“这是好事啊!赶紧让姑母找媒人去提亲才是正事,何故惆怅?”
若真有这么简单,他也无需烦忧,深叹一声,恒瑞嗟叹道:“奈何那位姑娘是汉家女子,我还不能直接跟额娘讲明。”
汉人?闻听此言,再联想之前在他府中下棋那日,恒瑞尝着赵舒颜所做的丸子,眉间含笑的模样,一种大胆的猜测登时浮现在福康安的脑海,
“不会是……那位赵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