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懂啊!”达海一脸好奇的继续追问,“您再多讲点儿呗!赵姑娘为何突然害羞?才刚在马车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当然不能讲,推说是秘密,“少打?听这些,整日的就知道听闲话。”
“奴才若是不听闲话,怎能助您攻破柳大夫的防备,使他改变主意?”
虽然很有?道理,但他的话不容反驳,福康安坚决不允许自己的威严被人挑衅,不悦眯眼瞪向他,“嘿!你小子还学会还嘴了是吧?想吃栗子就直说。”
眼看主子反手准备赏栗子,达海立马抬手去挡,谄笑求饶,“奴才知错,再不多嘴抖机灵,爷您手下留情?啊!”
赶巧他今日心情?颇佳,也就没与之计较,还与他多说了几句,“现在不说,是想等着成亲的时候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一想到掀开红盖头时她那难以置信的模样,他便觉十分有?趣,是以才迟迟没报真实身份,也想用瑶林的身份与她自在相处,免得她晓得他就是福康安之后,心理会有?压力,甚至会排斥。
今晚的他算是占尽了便宜,一亲佳人芳泽,可苦了舒颜,人已离开,她仍觉得浑身发烫,燥热难当,一想到那会儿的场景便羞得无地自容,原本他也偶尔会说几句浑话,但她从来不会害羞,甚至还敢回几句嘴,愣是把他给唬住了,可今夜她居然冷不防的亲到他的唇,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太奇怪,以致于她至今反应不过来,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唯有逃避。
后来的几日,福康安也会过来看望她,但明显感觉到她不似以往那么爱说话,再面对他时也没什么笑脸,似乎心事重重,自顾自的剥着松子。
垂眸打量着她那灵巧的双手,福康安好意提醒,“想吃让下人帮你剥即可,细长的指甲若是弄断了多可惜。”
她却不以为意,“剥的过程也是种享受,自己剥的吃着更香。”闷闷道着,她并未抬眸瞧他,这幅情?状总让他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但又?讲不出来,便试探着问了句,
“该不会还在为那件事生我的气吧?我又?不讹你,没让你负责,你怕甚?”
此言一出,她那剥松子的手微顿,红霞几乎是在一瞬间飞至双颊,将娇羞的女儿态渲染得淋漓尽致,无颜面对惟余嗤,
“都说揭过去了,不许再提,怎的你还问?”
合上折扇的福康安无奈摊手,“我也不想旧事重提,可你最近一直冷脸以待,我实在想不通究竟哪里得罪了你。”
其实她很清楚,他没有得罪她,只是她自个儿的心态有?所?改变,变得很奇怪,也不知怎的,再见他时始终无法像之前那么坦然,总感觉哪里别扭又说不清道不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她自己的问题,与他无尤。
但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便借口说是来了月事,身子不适,没心情?与他说笑。
这理由相当充分,他也就当了真,没再怀疑什么。
夜深人静之际,无所?适从的舒颜兀自琢磨着,也许是时候离开了,她与瑶林非亲非故,在此叨扰许久实属不妥,这面上的伤痕已然掉痂,至于能不能恢复如初,但看天意,额头上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似乎没有再继续待着的理由,待他下回再来,就向他辞行吧!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故,舒颜尚未等到瑶林过来,竟在次日清晨刚出屋子准备到院中晒日头之际,猛然瞥见一道妇人的身影!
不是旁人,正是她那位黑心姨母!
这妇人可是她的噩梦,是以舒颜一见到她就下意识转过身去想回避,可西林觉罗氏今日就是专程来找她的,看她想走,忙将人唤住,“哎---舒颜等等!”
名字都唤了出来,看来真的躲不过去,琼鼻微皱,懊恼的舒颜极不情?愿的转过身来,虽然她早已看穿这妇人的歹毒心思,但从明面儿上来说,两人尚未撕破脸,她还是得笑面以对,于是规矩的向其福身行礼。
西林觉罗氏惯会做戏,上前就握住她的手,拈着巾帕抽泣道:“我可怜的孩子,姨母可算是寻到了你的踪迹,小厮回来时跟我说你遭遇劫匪,可把我给吓坏了,一直在派人寻找,始终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凶多吉少,心中自责得厉害。”
得亏她今早没用朝食,否则这幅虚伪的嘴脸铁定能让她直接吐出来。强忍下心中的厌恶,舒颜不动声色的抽回被她攥着的手,干笑着敷衍,
“我福大命大,并未遭人毒手,姨母不必挂怀。”
打?量着她,西林觉罗氏一眼就瞧见她侧脸的伤痕,忙问她这是怎么了。舒颜不意与她细说后来的遭遇,便扯谎说是不小心被树枝划伤的。不过她更好奇的是,西林觉罗氏怎会找着此地?
询问之下才知,原是福康安命她过来的。
这就更怪异,她的行踪只有瑶林知情,为何福康安也会晓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