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湘倒想帮她,奈何实在没招,“药不是给我的,是给我一位朋友的,她面上受了?伤,需要擦药,不过舒颜已然离府,现下我也找不着她。”
居然是给另一位姑娘?那恒瑞为何骗她呢?得知真相的她心下微恼,一想到父亲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就害怕,
“这可怎么办?我爹说了?,找不到药,我也别回家了!”
那个柳大夫还真是臭脾气,对待自家女儿都这么凶,锦湘遂拉她坐下,劝她莫着急,
“不让回便不回呗!你且在我这儿等着,二哥大约傍晚会?回来,到时让他帮你想办法。”
除此之外?,她似乎别无他法,只能在这儿等着。
恒瑞归来之际,霞光漫天,夕阳正沉山,最近他一直闷闷不乐,原本就不苟言笑的面容越发疏冷,似乎尚未走出被拒绝的阴影。
听下人说起有位柳姑娘在二姑娘的屋里等着他,他便赶了?过去。一去才知,原来那药竟是她偷拿的!
之前他也曾听表弟提及,柳大夫说药失踪了,恒瑞也没放在心上,还?以为这只是柳大夫敷衍福康安的托辞,哪料竟然是真的!
然而舒颜需要这药,他不可能再将药归还?,思?忖片刻,恒瑞又问,“福康安真的与你父亲说,只要拿到药,就帮他翻案?”
迟疑的点了点头,柳白微不敢肯定,“那人叫什么,我爹提过一次,我也记不大清楚,只记得是什么忠勇公府……”
“那就是他无疑!”永璧乃是皇帝的侄子,恒瑞只是个庶子,权势不足以撼动此人,若然福康安真有这个打算,那此事也好办,“实不相瞒,这药给他给我都一样,因为我们都是为同一人所寻,既然表弟已如愿,想来他会?遵守承诺,待我去找他问清楚,再给你个答复。”
道罢他便准备离开,心神不宁的柳白微不愿再这儿干等,请求他带她一起,“唯有亲耳听到他答应我才安心,不然我无法跟我爹交代。”
念在她帮他拿药的份儿上,恒瑞也就答应带她同去。
路上,她欲言又止,忍了?又忍,终是轻声抱怨,“你不是说药是给锦湘的吗?怎的又给了?那位赵姑娘?她是什么人?你的心上人吗?”
舒颜心中无他,他怎敢再说她是他的心上人?不愿再揭伤疤,恒瑞含糊其辞,“她是我表弟的心上人,我只是帮忙寻药而已。若说是旁人,我怕你不给,不得已才扯了谎,还?望柳姑娘见谅。”
如此说来,他还?是会顾及她的看法,听罢解释的柳白微唇角微弯,终于不再黑着脸,扬起小脸娇哼道:“下回可不要再骗我了?,我的心眼儿可不是那么大!”
若非情况特殊,他也不愿骗人,遂向她承诺不会?再撒谎。
待他们下了?马车,到得忠勇公府,已是夜幕四合,清辉高悬,疏星点点。府门口的灯笼照亮来路,守卫一看是表少爷恒瑞,并未拦阻,直接请他入内,柳白微紧随其后,急切的想要一个结果。
彼时福康安正准备用晚膳,恒瑞表明来意,意在问他是否还愿帮柳大夫翻案。
虽说两兄弟之前为了舒颜闹得有些不愉快,但如今事关道义,福康安分得清轻重,不会?将两者混为一谈,遂正色道:
“当初我说过,得到药便会?为他翻案,我与恒瑞是表兄弟,这药给谁都一样,既然我拿到了药,那承诺亦会兑现。”遂交代柳白微回去跟她父亲说一声,明日傍晚在宝珍楼等他,见面后再详谈翻案事宜。
没有想象中的为难和推诿,福康安应得十分干脆,恒瑞对他这个表弟越发钦佩,暗叹自己小人之心,诚恳拱手向他道谢,“劳烦你多费些心。”
福康安淡笑以应,“咱们兄弟之间无需客气。”
经此一事,他还?愿意将他当成兄弟吗?许是他的心太过阴郁,才会?将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严重,也许在福康安眼中,这根本不算什么,毕竟这是舒颜自己的选择,她心中没他,那他于福康安而言便不算威胁,是以表弟才没再冷脸以待吧?
如此想着,恒瑞那自入府后便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得松片刻,柳白微亦福身向福康安道谢,只盼着他能帮母亲翻案,如此一来,父亲心中的那根刺才能拔出来,不必日夜煎熬。
接下来的日子,除却本身的职务之外?,福康安一直在忙着柳夫人的案子,涉及当朝亲王,乾隆又一向偏袒自兄弟弘昼,他儿子的事,谁也不敢惊动皇帝,偏偏福康安无所?畏惧,敢将此事拿到明面儿上去说,请求彻查此案。
既由他提出,乾隆自会重视,当即命刑部和宗人府负责此案,务必查出真相,若然永璧真的草菅人命,那自该依法惩处!
此类案子看似简单,实则复杂,毕竟已然过去几年,人证物证都得搜罗,好在皇上亲自下令,福康安在旁督促,众官员都会卖他阿玛傅恒的面子,未曾敷衍,尽力彻查。
在此期间,福康安没去找过舒颜,既已晓得她心中有他,那他也无需再担忧,想着一直不见面,成亲那日才好给她个惊喜,孰不知现下欺瞒,真到了被拆穿的那一日,那花烛之夜怕是不好捱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大婚!三爷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