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江回过神来,边上继续传来纷至沓来的惊恐惨叫声,夹杂着食客带的孩子的哭闹声,很多人都迫不及待地往远处跑去,就怕餐馆里面会继续爆炸。
之?前程悠进去厨房后,顾屿江鼻翼间嗅到泄露的煤气味后就已?经及时报警了,这?会程悠单位下面的消防中队已?经过来了。
不过因为一开始报警时还没提到有明火,只?过来了一辆车,好在火势刚蔓延开来,消防员到位后迅速铺设水带灭火。
旁边火光冲天,程悠刚起来还是不管不顾地要往餐馆里面起火的方向冲去,厨房间肯定是有煤气罐在那里,刚才的爆炸气浪过后,里面还不知?道有没有没爆炸或者是即将爆炸的煤气罐在里面,受热炙烤后一切都难说,顾屿江还真怕程悠脑子发热没穿专业装备不问青红皂白就往危险区域冲去,她刚从地上起身,他继续不顾一切地把她往外面拉。
就这?一会的功夫,本来满当当站在餐馆大门口的食客和?餐馆工作人员都已?经跑得避而远之?了,顾屿江强行拉着程悠离开前和?刚赶到开始着手救援工作的消防员提醒起来,“里面厨房间可能还有没爆炸的煤气罐,你们不要冒然跑进去。”
“好的。”带班的宋铭点?点?头?,在火场边这?些关键信息对他们来说实在很要紧,他来不及寒暄和?顾屿江道谢,带到顾屿江手上扣住的程悠时,他明显狐疑地问了一句,“小程怎么了?”
“宋队!我要回去找东西?!你赶紧帮下我!”大概是突然听到宋铭的声音,程悠这?才突然间神智清醒回来,苦苦哀求宋铭起来。
宋铭看了眼火势最凶猛的方向,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忽然主动和?顾屿江提口起来,“这?里危险,轮不到小程进去,麻烦你看着她别让她进去。”宋铭说完直接大步跑向水车那边,给?下面的消防员分工起来。
顾屿江连拖带拉地把程悠拽到相对安全的区域。
如果平时,他也不会这?样多管闲事把她拉出来。
不问私事,这?于她,本来就是本职工作而已?。
只?是刚才见着她失心疯的样子,他就怕她冲进去做什么傻事。
“你放开我!”她还是没放弃从他的桎梏中脱身出来,用尽她自?己全身气力和?他抗衡。纠缠了这?么久,顾屿江这?样的体力都觉得有点?吃力。
而且,他还想到了另一个最要紧的问题。
她这?样拼尽全力和?他抗衡,用的是右手,不知?道她本来恢复大半的术后伤口会不会被?挣脱开裂了。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用劲,还想不想要你自?己的右手了!”他还有一只?手按在她的右肩处,想要尽可能把她按住不让她再这?样歇斯底里的发狂下去。
“你管不着!”她粗声粗气应道,见他还是不为所动,忽然低头?下来直接去咬他的右手。
是真的用劲,他的手背瞬间传来一阵剧痛。
他下意识皱眉,然而还是没有松手半分。
“顾屿江,你到底要怎么样?”程悠气得无计可施。
她怕,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顾屿江冷眼看她,完全无动于衷。
“还不够是吗?”她忽然恨恨应道,说完后放弃去使劲脱身,反而近前凑到他面前,朝他露了个厌憎的笑意,“你是觉得还不够?你到底还要怎样?”也许是因为着急出的热汗也许是别的,两人凑得这?样近,程悠身上的大半热意直往他的心上钻过来,扰得他神志不清。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恶毒起来超过他的想象,人神皆憎。
餐馆方向的火光一阵接着一阵,继续有刺耳的爆炸声传来,就连鼓膜都被?震地有点?发聋。顾屿江怔怔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程悠,只?是觉得她从未有过的陌生?。
也是,他们的交情,顶多也就是泛泛之?交而已?。
是他逾距了。
程悠恨不得立马和?顾屿江谈妥条件,而他却?是不合时宜地神游八方起来,她急得抓心挠肺,她知?道她自?己在发昏,从刚才发现她丢了靳安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后她就开始发昏了。
她只?是怕自?己过去的太晚,她连靳安留给?她唯一的念想都没有了。
她太知?道大火的危害性?了,足以把一切都吞噬干净。
发昏就发昏,她只?是不敢想象没有靳安陪伴她的日子。
她没被?制住的左手忽然往他的腹部前面砸去,力道凶狠,他猛地吃痛扣住她的左手腕间,手背上瞬间青筋暴起。
这?个女人,还真是接二连三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神经病!”顾屿江盛怒之?下虽然忍住没有和?她动手,扣在程悠两手腕间的力道却?是无意识地加重。
很快就有刺骨的痛觉传来,她觉得两手腕间像是要被?他徒手拧断似的。
他还没改变主意。
她用尽方法气力都奈何不了他。
过了大半个小时后,视线范围内的明火几乎看不到了,只?有黑烟还在时不时的散出来。顾屿江看到现场负责水带的消防员都往餐馆里面过去,估计已?经不是特别危险的情况了,他这?才猛地松手。
程悠果然如他预料,甚至都没有迟滞一秒,直接往里面方向冲进去。
虽然他再三警告自?己,这?事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然而总归刚才是他多管闲事在先。
私心来说,他其实还是希望她能够找到她丢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