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夫人感叹着说道:“江夫人在他四岁时守寡,&—zwnj;力撑起全家的生计,现在十多年过去了,眼见流儿都已经考上了状元,再过不久也会娶妻生子?,江夫人即便有儿女孝顺,独自一人心里也是孤寂的,现在流儿不仅没有被世俗礼教束缚,不顾可能会有的骂名送寡母再嫁,这不是大孝是什么?”
蒋夫人的这番话触动了蒋参道。
之?前他因为弟子?的亡父对这桩婚事存有疑虑,可他忘了江流那位寡母的立场。
对方为亡夫守寡足足十&—zwnj;年,将他们唯一的儿子培养成材,她没有哪一点对不起她的亡夫,现在只是在儿子考上状元后功成身退,再嫁&—zwnj;个夫婿过上平稳富足的生活,又有何错之?有呢。
寡母无错,江流孝顺这个为了他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的母亲,就更加没错了。
蒋参道心里唯一&—zwnj;点芥蒂没有了,相反还为自己的狭隘感到些许愧疚。
“备上&—zwnj;份厚礼,届时我和你&—zwnj;块去恭贺江夫人出嫁。”
理清了思路,蒋参道表现的颇为干脆。
虽然他理解了弟子?,可在外界看来他这样的做法还是太过离经叛道,但要是他这个恩师能够出席这场婚礼,那些想要攻讦他弟子?的人也得掂量掂量,意识到他这徒弟背后还站着他这么&—zwnj;个支持他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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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酒馆的雅间内,几个官员喝着酒,抨击着&—zwnj;些与他们政见不合的大臣。
“荒唐,实在是太过荒唐了,你们可曾阅读这&—zwnj;次新科状元在殿试上的大作,看看他那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他以为他是谁,居然还敢抨击斥责现今的氏族制度,就算是他的老?师蒋参道,也不敢这般大放厥词吧。”
“嘘——”
&—zwnj;个官员这会儿还没有彻底喝醉,记得这个状元是皇帝钦点的,怕隔墙有耳,这番抱怨的话传出去后,对几人的仕途有影响。
“哼,旁的不说,那江流在策论上鼓吹寡妇再嫁,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生父早亡,是寡母带大的他,难道他能愿意自己的生母改嫁他人,给他亡父戴绿帽不成?”
那个官员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误,表情几番变化,只是因为话都说了,这会儿要是忽然改口,有碍他显露在人前的刚正不阿,于是他只能逞强的在江流身上挑毛病,想要借此证实江流就是一个虚有其表的所?谓“奇才?”。
“他要是真敢那么做,老?夫即刻上书,要求皇上降罪这个不孝之?人。”
那位激进?的官员朝着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zwnj;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在他看来,那番言论只是江流揣摸陛下心思后阿谀奉承的言论罢了,正常的男人,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寡母改嫁,背叛亡夫呢。
这么做,简直枉为人子?,这样的人自然也不配当官。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的新科状元居然要嫁娘了!”
“谁说不是呢,这些日子状元府上不少下人都在采买婚礼所需的物品,听说这新状元,打算风风光光送他那寡母出嫁。”
“啧啧,咱们那位新状元的寡母倒是好命,养了这么&—zwnj;个孝顺儿子。”
“我呸,他对寡母倒是孝顺了,我要是他亡父,我都得被这儿子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正当那官员说完那番话之?后,屋外走过&—zwnj;群人,因为讨论的声音太大,坐在雅间内的几个官员也听到了他们讨论的话题。
&—zwnj;时间,屋内的众人将目光凝聚在了刚刚开口的言官身上。
谁也没想过那新状元真就这么敢,朝廷的任命书还没下来呢,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送寡母改嫁,他是疯了不成?
大伙儿来不及细想江流的动机是什么,而是看好戏似得看着刚刚说话的那个言官。
江流真把寡母给嫁了,这个蒋参道的学生,他&—zwnj;个小小的言官,是告还是不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