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娘子在裴蓁看来?,像一条伺机而动的竹叶青,被咬上一口,虽不至让人丢了性命,可却也会落下伤残,这?样的女娘,不得不防。
裴蓁突然进宫,显然是让卫皇后料想不到的,魏保甚至匆忙赶来?接人,脑门上冒了密密实实的汗珠,他抬手?拿帕子擦着,躬身道?:“您有话?派人来?知会一声便是了,怎么还亲自来?了,娘娘一听就急了,险些坐不住,生怕您有个?什么闪失。”
卫皇后自然是所有担心的,如今不知多?少人瞄着裴蓁的肚子,谁知这?宫里?会不会有人存了恶意,或是受人指使来?谋害裴蓁腹中骨肉,她?若是在宫里?的出?了事,不说她?无法和母亲与妹妹交代,便是她?自己都过不去那道?心坎。
“不过是有些话?要和姨母说,不知眼下可方便?”裴蓁嘴角弯了弯,意有所指的问道?,近些日子,也不知是何原因,显昭帝时常夜宿兴庆宫,就连新晋的美人们都忽略了,故而裴蓁才有这?一问。
魏保扶着裴蓁进兴庆宫,笑眯眯的说道?:“方便着呢!近来?圣人颇宠丽宝林,如今怕是正让丽宝林侍弄笔墨呢!”
裴蓁细长的秀眉一挑:“又是丽的封号?”
魏保嘿嘿一笑:“不过是些玩物,圣人哪里?会上心,随口一说罢了。”
裴蓁眼底的笑意浓了些,不上心便好,这?宫里?从?来?不缺美人,只?要无人打破平衡,这?宫里?便会一直太太平平。
卫皇后已许久未唤裴蓁入宫,怕的就是她?有所闪失,今日见她?匆匆而来?,心里?不免焦急,不待她?见礼,便已把她?拢在身边,一面?命人拿了吃食,一边又拿了引枕等物,让她?垫在身下,靠在身后。
“便是有事,你进宫也先招呼一声,也好叫魏保去宫门处迎你,这?般冒冒失失,若是让哪个?不开?眼的小宫人冲撞了,可不是要了我的命去。”卫皇后开?口后便是一阵后怕,握着裴蓁的手?便紧了紧。
裴蓁温言笑道?:“哪里?就会有那般巧,在说碧裳和红桥也跟在我身边,您放心就是了。”
卫皇后瞪了她?一眼,说道?:“我怎么可能放下心来?,便是等你生产后,我这?也是一刻也放不下的,除非……”卫皇后话?未说尽,可裴蓁却知除非二字后面?她?所要说的话?,将她?的手?一握,笑道?:“您只?管安安心心的,咱们的好日子都在后面?呢!”
卫皇后眼底带了笑意,娇嗔的睨着裴蓁,描绘的精致的红唇一翘:“你这?孩子,永远都让人省心不下。”
裴蓁笑吟吟的倚在卫皇后身边,由着她?一脸怜爱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等她?收回手?后,才细声细气的开?口道?:“姨母可知,您这?一次看走了眼呢!”
卫皇后不知裴蓁指的是哪桩事,喂了她?一瓣柑桔,说道?:“跟我说话?还藏三掖四的,简直讨打。”
裴蓁娇滴滴的笑了起来?,许是因在长辈面?前,这?笑便退去几分莫测之感,反倒显得有些欢快。
“我指的是江家三娘子。”
卫皇后不知裴蓁好端端的怎得会提起这?人,语气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她?如何?如今不是正该在府中备嫁?”
“是在备嫁,可却不够安分,所以我才说姨母这?一次看走了眼。”裴蓁嘴角勾了勾,语气徒然一冷:“那江家三娘子给自己喂了□□,欲借我手?除了安乐侯夫人,此人城府颇深,连我都险些被她?蒙蔽了。”
卫皇后一怔,很有几分不可置信的眨着眼睛,问道?:“此事当真?”
裴蓁冲她?点了下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卫皇后知晓,卫皇后当即便露了冷笑,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冷声道?:“果真是看走了眼,不想这?小小女娘竟有这?般城府,连我都敢算计,我看她?是不想要命了,她?不是自食□□吗?如此,我便成全了她?。”卫皇后恨到及至,她?与晋安郡主为姐妹,性情中自有相似之处,都是只?许她?负人,不许人负她?的性子。
“您又急了。”裴蓁娇声说道?,美眸笑盈盈的似坠入了星光:“我与您说不过是想您有所防备,免得着了她?的道?,此女虽有城府,可却喜欢自作聪明,咱们只?看她?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是了,若您高兴,便来?个?痛打落水狗瞧个?乐子。”
“此话?怎讲?”卫皇后知裴蓁素有成算,听她?这?般说,便知她?已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