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当初我?不该让你纳了傅姨娘,这是我一错,更不该处处抬举了大郎,我?一错再错,才让沛国公府落得今日下场。”裴老夫人哭声连连,悔之已晚。
“阿瑾,你去求皇后娘娘,你是皇后娘娘的生父,三?郎是她的兄长,她不会看?着沛国公府败落的,只要她开口,沛国公府的牌匾依旧可以重?新挂上?。”裴老夫人紧紧攥着裴公瑾的手,她身上?带着一种行将木就的老人才会发出的暮沉沉的死气。
裴公瑾苦笑一声,他有何脸面去求,以他当日之举,能留下一条姓名,能有这承恩公的爵位已是圣人看?在了太华的情面上,若不然,此时裴家上下必已陷入牢狱之灾。
“母亲,您安心休养吧!府里的事?便不要再操心了。”
“不。”裴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的攥着裴公瑾的手,指甲都掐进了他的皮肉里,厉声喊道:“沛国公府不能折在我们母子的手中。”说完这句话,手便一松,人背过气去。
裴公瑾当即大惊,连忙喊人去请太医来。
这一日,太医前前后后来了三?拨,却都是无力的摇着头,裴老夫人已耗尽了心血,最后一口气吐完,这人便也要去了。
三?日后,裴老夫人不甘的走了,临死前眼睛却还瞪得大大的,嘴角张开,她有心愿未完,只可惜这个心愿已无人能为她完成?。
裴公瑾一瞬间老了,原本乌黑的发也染了白霜,一连串的打击让他的身子骨也不比往常健朗,裴老夫人的葬礼过来,他便病倒了,缠绵在病榻多日,能起身后,他便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分家?”裴三郎怔住了,父亲尚在便要分家,这……说出去,别人指不定要以为他们这些做儿子的如何不孝,才逼的老父作出这样的决定。
“还请父亲三?思。”裴三郎回过神来,恭声说道。
裴公瑾摆了摆手,看?着面前站了一排的七个儿子,沉声道:“我?意已决,沛侯府已由三郎袭爵,祖上?传下来的家产自不能动,尽数都归到三郎的名下,我?名下尚有一些私产,既三郎得了祖上?传下的家产,我?的私产便由你们五个平分,你们姨娘,也各自接出奉养吧!”
“父亲。”裴大郎眉头紧皱,作为曾受裴公瑾看重?的长子,他自然知晓他手中有多少?私产,当年裴蓁出嫁时,他陪嫁了一部分,如今算下,手头上怕也没有多少?富余了。
“您尚在,何必让我们兄弟分家呢!”裴大郎不赞同的说道,离了承恩公府,他这个裴家大郎在京中又算得上?什么。
裴公瑾淡淡的望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眉宇间却凝结着一抹阴冷之色,他淡声问道:“怎么,我?的话如今不管用了?”他语气淡淡,却含着煞气,到底是手握重权多年,只这般开口,已是压得裴大郎等人喘不过气来。
“儿子不敢。”裴大郎不甘的说道,想了下,又道:“只是您身边也不能离了人服侍,依儿子说,还是把姨娘留下来照顾您吧!”
“不必,我?让你们接回去便接回去。”裴公瑾沉声说道,吩咐管家把?他这些年攒下的屋契、铺契、田契拿了出来,粗粗算下来,这些若卖了也有小十万两银子,五分均分后,每人能得两万银钱,可这些钱对于养尊处优的裴家儿郎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更不用说分家后还要重?新买了宅子,另采买下人,他们那一点俸禄哪里够活。
傅姨娘知分家的事?,顿时哭天抹泪,不肯离了承恩公府,裴公瑾却叫人一顶小轿把人送出了府,带话与裴大郎,若是他不愿奉养生母,那便送入家庙由裴家供养。
傅姨娘一听,吓坏了,哪里肯住到家庙中,那都是犯了错的妇人才去的地方,自此倒也老老实实的在儿子府里住了下来,只是日子久了,裴大郎手上?分得银钱也花光了,日子便过不如往常舒坦了,傅姨娘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燕窝粥日日都要喝上?一碗,如今莫说燕窝鱼翅,便是她院里应分的八菜一汤也减了去,傅姨娘如何肯罢休,当即就寻儿媳柳氏闹了起来。
柳氏原是个软性子,可一番变故后,泥的人也变得硬了起来,再不敢与傅姨娘伏低做小,她是念过书的,虽学不来傅姨娘那样的泼妇骂街,可骂起人来不可谓不是尖酸刻薄,极尽挖苦之能,常把傅姨娘气的倒仰,缓过气来便寻了儿子去告状,可她惯来是一副姨娘的做派,梨花带泪的模样让裴大郎瞧了时常无语,劝过几次后,索性他也不管这事?了,由着傅姨娘与柳氏针尖对麦芒,倒让外人瞧了不少?的笑话,同僚亦私下取笑于他,再不屑与他往来。
作者有话要说:佞臣攒稿中,星期四正是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