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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心痒(1 / 2)


沈旖庆幸自己在性情这方面不似谢氏,动不动落泪,好也哭,不好也哭。

分明就不是懦弱的?人,却这般的爱哭。

沈旖拿过帕子,亲自给谢氏拭泪:“母亲是想听真话,还是好话呢?”

闻言,谢氏心头更梗了,声也更哽:“真话,就不能是好话?”

沈旖要被谢氏逗笑,也真笑了出来:“母亲若想听,那真话,也可以是好话。”

毕竟,在世间绝大多数女子的?认知里,能得到皇帝的?垂青,与他床榻上滚上一滚,再封个妃子生?个皇子,便是光宗耀祖,祖坟上冒青烟。

就是不知,谢氏会作何反应。

“母亲,若是我说,世子头七归家,与我相会,全了好事,你信,是不信?”

话一出,便见谢氏眼眸睁得?铜钱儿大,一时无声,连泪儿都止不住。

阴阳相隔,这活人,怎能与亡魂全周公之礼,未免,未免太荒唐了。

但见母亲半信半疑,想信又不敢信的?纠结表情,沈旖更乐了,倒了煮好的?香茶递给?谢氏。

“母亲先喝口茶压惊,待我细细道来。”

若说这世上,还能有值得沈旖信任的?人,那便唯独谢氏了。

生?她养她的?母亲,亦能为了她豁出去性命。

上辈子,便是如此。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些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氏也不想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若能离开卫家,遇到更中意的男人,再嫁又何妨,只要女儿高兴就好。

眼见谢氏是真急了,沈旖检查了一下?门窗,便将谢氏拉到里屋,将近几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与皇帝的?地下情,沈旖也未有隐瞒,尽管只是一笔带过,掠去了香艳的细节,可仍是有如晴天一道霹雳,劈得?谢氏魂飞魄散,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和皇皇皇......”

谢氏回不过神,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觉自己仿佛听了个最荒诞的?戏文,而那里头的花旦,正是自己女儿。

沈旖轻拍谢氏后背,给?谢氏顺气:“母亲别慌,也别急,女儿就在你眼前,好好的?,死不了。”

“什么死不死的,休要胡说。”

谢氏连呸三声,压下?了震惊,捂着女儿小嘴轻拍了下?。

“旁人我不管,你只要不杀人放火,不伤天害理,怎么活都是你的?事,即便,即便,”谢氏一咬牙,横了心道:“便是皇帝又如何,若不是他来招惹,你又何苦委屈求全,说来,这桩倒霉催的婚事,也是他赐的?。”

之前?因着皇帝请太医给女儿例诊,谢氏存了几分感激,心想明君当政,百姓有福,可到了此刻,感激和敬畏之情已经所剩无几,转而是对帝王肆意妄为的不解和怨念。

虽是难以启齿,谢氏又不得?不问,压低了声与女儿私语:“他对你可温柔?有没有,有没有伤到你?”

谢氏实在问不下?去,再说细了,真要闹个大红脸。

“母亲看我,可有不适?”沈旖这时也觉别扭,母女之间聊房事,这算哪门子事儿。

谢氏细看女儿,气色好,面色红润,肌肤泛着牛乳般润泽的柔光,比照出嫁前?,还要光彩照人。

不仅被男人宠了,还不是一般的宠。

可再宠又如何,那人是皇帝,总不可能力排众议,迎一个寡妇入宫。

更何况,宠,又能宠多久。

思及此,谢氏敛容肃目,急问:“那事儿过后,你可有服用汤药?”

“母亲宽心,我是不可能落下把柄的?。”早在嫁过来前,沈旖就做了准备。

卫家是个什么情况,尚不清楚,便是嫁了,她也不想过早有孕,没成想,歪打正着,即便卫臻不在了,那药还是用上了。

听到这话,谢氏拍了拍胸,松了一口长气,想到什么,又拉着沈旖询问:“那位回去了,可对你有何交待?”

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便是皇帝,也不能说睡就睡,穿上了裤子就翻脸不认了。

沈旖却没谢氏这般在意,反讽道:“我一个守寡的妇人,他能有何交待?”

便是交待了多通书信,沈旖也只能找理由搪塞,府里?眼线诸多,写不了,不方便。

“那他会不会发火啊?”谢氏到底是个寻常妇人,想到天子一怒,伏尸千里?,心里?便生出惧意。

当今天子并非专断独行,罔顾民意的暴君,相反在施政方面尤为开明,集思广益,招揽贤良,光是税改,减轻徭役,便深得?民心,在民间广受赞誉。

然而,治国有方,受民众爱戴,不表示显帝真就是个脾气好的主。

譬如先帝,虽然脾气好,却是庸碌无为,以致南北不稳,边关动荡,亏得时任太子的?显帝雷厉风行,亲自带兵镇压了叛乱并驱逐蛮夷,才换来这几年的太平。

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皇帝,又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

谢氏越想越头疼,忍不住道:“你怎就招惹上了这天底下?最不能招惹的人。”

皇帝若只是一时兴趣,女儿失了身不说,想报复回去为女儿讨公道都不能够。

可若皇帝兴趣不减,仍要纠缠,纸包不住火,终有一日,私情败露,谁也不敢攻讦帝王,势弱的?女儿必将成为众矢之的?,旁人只会说她引诱皇帝,把所有的?错都加诸在她一人身上。

谢氏能想到的,沈旖又何尝想不到。

这辈子的?周肆,跟前?世有相似,却也不同?,如同?狗屁膏药,一旦沾上,就难以脱身。

沈旖如今也没特别好的?法子,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是一步了。

而此时的周肆被朝政烦扰,一时也抽不开空,与沈旖锦书传情。

“朕要你们修建运河,大兴水利,你们推三阻四,说是劳民伤财,朕要你们修缮堤坝,你们也说劳民伤财,如今可好,千里?长堤毁于一旦,数万百姓流离失所,真正劳民伤财了,你们谁人又能站出来善后,补这个损失?”

今年的天气异常古怪,时至初秋,南方暴雨依然绵延,竟比酷暑还要频繁。

短短半月,几处堤坝缺损,却无人察觉,以致最后一夜崩塌,泄洪千里?,良田被淹,周遭百姓亦未能逃开,伤亡惨重。

满朝文?武,居然找不出一个治水的能人。

若是卫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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