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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她在洗澡(2 / 2)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木门“咔嚓”一声,开启一条门缝。

推开木门,迎面是氤氲的水雾。

耳边是轻微的水流声。

祁星阑一下便懂了,为何刚刚燕逐月要堵着门?

原来燕逐月是在洗澡啊…

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案上,转过身去,犹豫着是否要从房间里退出去。

“咔嚓——”无风无外力,木门凭空关上。

看来燕逐月是要见她。

祁星阑硬着头皮,向屋内走过去。

烛火微晃,在一扇屏风上染出淡黄色的光晕,那屏风是薄薄的纸屏风,绕着浴桶一圈,恰好能将浴桶与外面隔离开来。

纸屏风的底部用淡墨绘出远山重叠的图样,水墨画一直蔓延到浴桶高的位置。

而再上面一些,便是空白一片,恰好能勾勒出屏风之后,浴桶之中的那个人的黑色剪影。

那剪影曼妙玲珑,能看清的上半身的轮廓,她长发半挽着,几缕散着的青丝之下是修长的脖颈,流畅的肩颈线条,瘦削的肩膀轻轻倚靠在浴桶边缘。

“祁星阑,你过来一些。”燕逐月的声音有些哑。

燕逐月从浴桶之中抽出手臂,纤细的臂弯搭到浴桶之外,手指抵靠在木桶的边缘,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你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越是靠近,越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甜香味,那种昙花盛放时清清冷冷的甜香,是燕逐月的信息素,一丝一缕飘进她的鼻尖,占领了她的嗅觉。

祁星阑足底轻轻蹭着地面,用蜗牛般的速度,一点一点挪了过去,此时此刻觉得有些难为情,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头来,烫得她耳根发热。

为什么要在沐浴的时候,隔着一张纸屏风和别人说话?为何不对她避嫌?

想到一纸屏风内,是美人不着片缕,温泉水滑洗凝脂。

忽然觉得有些燥.热,祁星阑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如此羞涩,明明同样是女人,那具身体的构造,她再熟悉不过。

但是,这感觉却很不一样。

似乎被燕逐月有些微弱的嗓音挠过般,心头有些发痒,轻微的酥和微弱的麻,缓缓从心口溢到半个肩颈。

看着仅仅只有几步之遥的屏风,和屏风之上佳人玲珑的剪影。

莫名觉得口中发干,舌.根有些发涩,不受控制般的反应,吞咽下一口涎水。

祁星阑停下脚步,不敢再度靠近。

“愣着干嘛?”燕逐月的声音,被温水泡得软软的,不复刚才的戾气,幽幽地从屏风之后传了过来,空灵悦耳,但尾音有些干涩,

“你当真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你…”祁星阑是真的不知道她想让自己说什么,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你让我考虑一下。”

轻轻笑了一声,燕逐月微微仰着下巴,左右转了一下修长的脖颈,颈侧发出轻微的“咔嚓”声,“是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燕逐月的话,一语双关。

考虑一下什么呢?

她对燕逐月的感情吗?

可她连燕逐月怎样看待自己的都不太清楚,燕逐月总是这样若即若离忽远忽近,让她捉摸不透。

“你总要有个交代。”燕逐月在浴桶中略略伸展着纤长的手臂,她的声音淡淡的。

祁星阑满脑子都是交待、交待、胶带……

对师门如何交待,对正道掌门如何交待,对燕逐月又如何交待。

她心乱如麻。

师门与正道想借助祁星阑,将燕逐月变成一具失去神志只听命于祁星阑的傀儡,从而轻而易举地铲除掉当年至阴至邪的教派尸陀林教的余孽婆娑门。

显然,祁星阑做不到。

这么一个美艳无双的姑娘,从许久之前,燕逐月这三个字在祁星阑心底就不再是一个“魔教圣女”的代号,不再是她面目可憎竞争小师弟的情敌,而是一个鲜活的曾经在她生命里出现过的人。

她舍不得燕逐月。

却不知道,自己这份舍不得,究竟是不是源于友情,若只是源于友情,又怎么会总是让她心神大乱,心猿意马?

祁星阑前世到今生,两个二十年,皆是茕茕孑立,形单影只,不曾尝过情爱,所以格外慎重,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喜欢燕逐月的,不然也不会与燕逐月相交相识,更不会每一次都选择相信燕逐月,愿意为她沉冤昭雪。

但是是那种喜欢,祁星阑却不敢轻易言说,只能隐隐辨别出来,这种感情,与当初在灵崖山对苟胜那种感情很不相同。

潜意识里,祁星阑觉得,燕逐月是可以信赖,甚至是值得托付的那种人,而非单纯的对她有保护欲。

对于情史是一片空白的祁星阑,这种感情太过复杂和强烈,让她想要缩回壳里,选择暂时性的逃避。

片刻的恍神,很快被燕逐月的声音打破。

“你不是要替我换药吗?”

“还愣着做什么?”

淡黄色的光晕打在屏风上,勾勒出燕逐月的影子,她微微侧过头看向屏风的另一边,在等祁星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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