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阑左肩手了重伤,鲜红的血从指缝中溢出,流满了整只右手,此刻却是笑着的,她很少笑?,原本英挺的眉目瞬间掺杂着柔美。
像是终于找到秘宝的少年修士,祁星阑的语气满足又惊喜,黛眉稍稍挑起,那双漆黑的眼眸弯着眼角:
“本可以直接刺入我心口的,燕姑娘为何让刀锋走偏?”
“还是说,燕姑娘不舍得杀我?”
燕逐月攥紧了拳头,处于本能地一拳挥向祁星阑的胸口,却在半空中生生停下。
“谁不舍得了?!”燕逐月轻哼一声,放下手?,微微撇开脸。
“最近几日,可能要叨扰燕姑娘了,”祁星阑的声音越发微弱,似乎她左肩处的伤势很严重,严重到她失血过多,气力不足。
“祁某,撑不住了…”
祁星阑眼皮一垂,身体向前倾去,堪堪就要砸到地面上。
却没有正面着地,她被另一具身体支撑着,那句躯体体态纤弱,体温微凉。
燕逐月向前一步,用肩部抵住祁星阑,支撑起她的身子,双手?缓缓拢着她的后肩,用正面轻轻抱住她,丝毫不在意祁星阑左肩处越流越多的血,不在意她的血会不会弄脏自己的前襟。
这个拥抱,无尽温柔。
*
无名山门内,某间女子的闺阁中。
床榻上躺着一个人。
垂落在软塌上的手?指微动,睫羽纤长簌簌抖动着,在眼睑下留下一层浅浅的阴影,祁星阑即将转醒。
她的眼睑颤了颤,视线里是朦胧的光,缓缓睁眼,一时还不能适应增强的光线。
烛光微黄,勾勒出女子的姣好轮廓,正在向着祁星阑的方向倾身.下来,长发垂落,痒痒地擦过她鼻尖,宛如?仙子欲亲吻她的脸颊。
那双漆黑的眼眸骤然睁开,幽幽地看着眼前的人。
燕逐月弯着腰,观察着祁星阑的睡颜,见对方醒来,急忙直起身来,“你醒来了?”
刚刚转醒,祁星阑的声音还有点干涩,“劳燕姑娘关心了。”
燕逐月轻哼一声:“谁关心你了!”
“我…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燕逐月眨了眨眼,垂下头揉了揉袖口,刻意躲开那双漆黑眼眸的注视。
“燕姑娘…”
没等祁星阑说完话,燕逐月转过身,绯色的裙裾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身后梳好的发尾翘了翘,匆匆忙忙地奔出门外。
祁星阑叹了口气,缓缓坐起身来。
门沿处闪现出一抹淡粉色的袖摆。
“进来,”祁星阑淡声道,“小红姑娘,不必再藏着。”
门口的人低低“嗯”了一声,进屋走到床沿边。
坐在塌上的人,鬓边湿湿地贴着些碎发,几滴细小的汗滴挂在发梢,祁星阑侧过头,温和地看向那个有些畏畏缩缩的身影。
羡花红:“道长…你出了好多汗,”
“可能是被子有些厚。”祁星阑回答,她垂下眼,看到压在腰上的厚厚棉被。
“你这几天昏睡的时候,一直喊冷,”羡花红解释着,“圣…燕姑娘就派人找来教中最厚的被子,”
“为了照顾你,她已经三天没有合过眼。”羡花红的语气有些哽咽,垂眼看着祁星阑,她一点点挪过去,压低声音,似乎在说什么不可说之事,
“而且道长你的药,都是她亲自煎的,也不许我们碰。”
“你要是再不醒来,她估计要累垮了。”羡花红说罢,轻微叹了口气。
“你这样小心地潜进来,”祁星阑眼睫颤了颤,安安静静垂落在棉被上的手?指微微蜷起,“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吗?”
“因为她不许我们告诉你……”羡花红左右看看,才继续小声说,“道长你可千万别和她说,我刚刚告诉你的那些…”
祁星阑淡声道:“我不会与她说。”
“还有这个…是送你们的,”羡花红从袖口处取出只圆形小木盒,白皙的脸颊变得有些发粉,轻轻放在祁星阑手?边的软被上。
羡花红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你…你们以后应该会用得到。”
祁星阑打开木盒,木盒之中,是浅杏色半透明的膏状物,带着某种?香味,闻起来很像熟透的蜜桃:“这是什么?”
羡花红并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犹犹豫豫道:“道长可知道我们圣…燕姑娘,对你…”
“小红?”一个清幽的女声在门扉处响起,二人抬头向门口望去。
是熟悉的绯红色衣摆,那人停在门沿处,匀称白皙的指节拢着一碗汤药。
羡花红手?速极快,夺过圆形小木盒,塞到被子下面,拼命向祁星阑挤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羡花红:就只能帮你到这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