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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新的姿.势.(2 / 2)


祁星阑挥一挥衣袖转身从讲坛离去,徒留下一群“感激涕零”的弟子们,路过靠近墙角的位置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梅雁槛侧过头,看到对方递过来一只小木盒。

没想到祁前辈为她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将木盒打开,一排整整齐齐的颜料,五颜六色的样子就让人不禁心生欢喜。

两只琉璃罐之间夹着一张小纸片。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作画吧,少女。

卡片的右下角:请看背面(^_^)

如同?伯牙遇到钟子期,心头一热,梅雁槛鼻子抽了抽,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翻到贺卡背面:

“祝大卖——致‘黄涂涂’。”

梅雁槛:“……”

大脑在颤抖!这人居然将她的马甲给扒掉了!

看到以自己为原型的黄色画册读本,居然…没打人?而且还愿意送东西给她?

梅雁槛眼皮跳了跳,试探道:“祁前辈…”

她没敢问,难道不生气吗?

“我要去山下,有事等我回来再说罢。”祁星阑摆摆手。

梅雁槛叫住祁星阑,“前辈,我们一起吧?”

“我和左护法小红姐也要下山,去谈印刷的事情…”

祁星阑:“好。”

离开魔功学府之前,祁星阑找到照顾俞小棉的章织锦,给她们送去属于她们的“礼物”。

打开表层那张藏青的布料。

俞小棉:?

半躺在软塌上的少女脸色苍白,原本将要绽开的笑容直接凋谢了,开始轻微地抽鼻子。

祁星阑:“怎么了?”

俞小棉嘴角抽搐了两下:“是我太开心了。”

“开心就好,”祁星阑抬起手,指尖点向那本《五年修真?三年入道》,“这本是基础,你就先从这本做起吧,没想到婆娑门的大家,都如此的热爱修习…”

当真?是后生可畏!

“是的。”章织锦点点头,这也是放弃曾经的荣华富贵,来到这里?的原因——逐梦修界!

章织锦伸手拍了拍胸脯,眉飞色舞的表情,语气愈发激动,“来到这里?前,弟子守则上有写?过,修习是我们唯一的本钱!”

“我们愿意为此奉献一切,梦想让我们出众,奋斗才能进入修真?的大门,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只有通过不断修习,增强自身,我们才能享有上流修士的荣耀……”

祁星阑:……大可不必,这味儿太冲了。

“你的决心,我已知晓,”祁星阑抬手打断了她的吟唱,“少年人,要的就是这股冲劲儿。”

俞小棉脸色彻底沉郁下去,这大概就是她们之间的鸿沟吧,原来横在她和章织锦之间的,除去出身,还有学渣和学霸间这种纯天然的代沟…

悲从中来,俞小棉小巧的鼻子抽抽搭搭的,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前辈不要误会,我这是…”

“喜极而泣?”祁星阑抢答道,这个现象刚才在学堂中已经见过了,“我知道,大家都很喜欢修习。”

章织锦:“没事,不会的问我!我教你!”

俞小棉:……我还是继续晕过去吧,我为什么要醒来?!

俞小棉猛得咳嗽几声,本来将要恢复痊愈的娇柔身躯一阵剧烈颤动,恍若“垂死病中惊坐起”之相,“前辈还有什么事吗?”

鸦黑色长睫微微颤动,藏在乌发之后的耳根有点发热,祁星阑转过身,面对章织锦的方向,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说出口:“小章…能不能再借我点钱?连同?上次在庙会借的钱,我以后都会还你…”

原本的储物袋被燕逐月扣下,没有钱?怎么给燕姑娘买礼物?

“不必还我,祁前辈需要多少便自己拿吧,”章织锦一挥手,一只钱袋向着祁星阑的方向飞过去,“像这样的钱袋,”

“我有七个。”

祁星阑:“……”

看着手中宝蓝色钱袋,绸面上镶金边的富贵牡丹,祁星阑在心头留下一滴贫穷的泪水。

从章俞二人的宿舍走出后,两个年轻姑娘早已在路边等候,一人身穿淡黄色长裙,头发很蓬松,另一人则是粉色裙装鬓边别着一朵小红花,正是羡花红和梅雁槛。

三人结伴下山,到达王城后分散行动。

为燕逐月购置了道歉礼物后,祁星阑立即离开王城,去往越城,那里的极境仙坛,正是将要召开“仙门会谈”的地方。

祁星阑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两人并未走远,便折回头去尾随祁星阑。

运着蹩脚的轻功,梅雁槛压低声音问:“我们这样尾随祁前辈,好像是…猥琐的跟踪狂?”

“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们这是取材…看看祁道长到底要为圣女做些什么事情,”羡花红低声回答,“害,取材”的事情,能叫“尾随”吗?!”

走在前方的祁星阑察觉到自己似乎被尾随了,黛眉轻蹙,余光向后一暼,故意走些弯弯绕绕的小路,同?时不动声色的运快了步法,将尾随之人彻底甩掉。

“小红姐,”梅雁槛扯了扯羡花红的袖口,支支吾吾道,“我们好像是…跟丢了。”

“不愧是祁道长,”羡花红出声感叹道,“反侦察能力…就是强。”

梅雁槛:……现在的关注点是这个吗?!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暗处,一道视线幽幽观察着她们。

“你们…是魔修?”十字路口,一个声音在羡花红和梅雁槛的背后响起。

回过头,发现是一个身形瘦长的人,漆黑的披风从头到脚将这人盖得严严实实,宽大的帽檐将这人的整张脸盖得严严实实,只漏出一段灰白色脖颈…

将身边的梅雁槛向后一拽,羡花红上前一步护住身后的少女:“你是何人?我们是否是魔修,与你何干?”

“在下也是魔修,名讳不值一提,”黑袍人倾身靠近,声音磕磕绊绊的,“两位既然也要去…极境仙坛,不如一起。”

梅雁槛急声道:“我们没说要去…”

“不然你们尾随刚才那人,”宽大的帽檐动了动,黑袍人疑惑道,“不是去仙门会谈,是为何意?”

羡花红突然发现的盲点:“你是魔修,去仙门会谈做什么?”

“你们要去做什么?我便去做什么…我们本就是目的相同,”黑袍人桀桀笑着,他?的笑声如同?被鱼刺卡着的喉咙,嘶哑并且断断续续的,

“同?是魔修,何必再伪装什么纯善之辈?”

梅雁槛微微敛目,从羡花红的身后探出头来,看看那黑袍人,又看看羡花红前辈,不清楚这二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羡花红眉头一蹙,这次尾随祁星阑,其实是听从圣女的安排,盯紧祁星阑的去向…

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袍人,的确有些蹊跷,但刚才跟在祁星阑身后,无?意间听到祁道长口中的喃喃低语,似乎也有“仙门会谈”的字眼,那么这个黑袍人确实是和祁星阑去往同?一个地方!?

既然目的地相同,不如与此人同路,也好找到祁道长…羡花红低低道了声“好”。

黑袍人低下头,一缕缕黑褐色魔气从指尖溢出,在地面画出一个风行阵法。

三人站到黑袍人绘制的圈圈中,轻功运得愈发轻盈,步法受到风行阵的加成,半天之后,便到达越城——极境仙坛。

那是一处天然湖泊,湛蓝色湖水如同?蓝宝石镜面般澄澈透明,其上凭空悬浮着一处高坛,营帐连绵起伏,最中心是一座伫立的白塔。

三人停步于湖边,梅雁槛望着彼方景色,不禁有些发愣,低声喃喃道:“祁前辈…难道真?的在这里??”

“住手!”耳边突然传来羡花红的厉声呵斥。

梅雁槛侧过脸,听到“细微”滋啦声,一道爆裂的流光险险擦过耳根直射过去,燎着了耳边的一缕发丝,鼻尖嗅到发丝被烤糊的焦香味。

梅雁槛抬起头,视线追随着那道亮如白昼的光,重重砸向那仙坛之上的一处营帐,二者接触之时,那道流光骤然燃起一团赤红色火焰,灼烧着、吞噬着,从那一座营帐开始,向着两侧的方向蔓延…

“轰隆——”极境仙坛上传来一阵剧烈轰鸣声,那道流光彻底被引爆。

梅雁槛呆呆转过身去。

身后,羡花红倏然伸手抓向那黑袍人,那只素白的手上青筋凸起,修长的指节狠狠攥着那黑袍人的领口,“说…你到底是谁?!”

另一只手飞速伸过去,掀开黑袍人掩盖住头部的宽大帽檐。

还未看清这人的五官,黑袍人的躯体在见到阳光的那一瞬,如同?一只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干瘪下去,被羡花红紧紧攥在掌中的,只剩下一个漆黑的宽大披风…

耳边传来沙沙的声音,一摊泥土从披风之下缓缓流出,羡花红手腕一转,那只黑披风连着下方的长袍被扬起,更多的泥土被抖落,一只黄色符纸从土粒中幽幽飘落…

还未等她捡起,那张符纸便开始自燃,化为灰烬消散于风中。

梅雁槛:“小红姐…”

梅雁槛惊讶地合不拢嘴,完全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那个黑袍人怎么突然开始攻击营帐?一个人又为何在转瞬之间化作一大摊土?

羡花红目眦欲裂,恨声道:“我们…”

“被人阴了!”

梅雁槛:??

羡花红沉声道:“我们总不能说,是这一堆土动的手…”

梅雁槛:!!

正在这时,不远处矮灌木丛开始抖动,传来一阵窸窣作响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将要赶过来了…

羡花红将手探到腰间,指节覆在魔鞭上,将柄部缓缓握紧。

“怎么是你们?”

“祁前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眉心之间陷下一片深深的阴霾,祁星阑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们…”

“不是我们做的,”梅雁槛急声辩解,“是随我们一起来的黑袍人,他?突然攻击了那边的营帐,然后化成了一摊土!”

羡花红一扬手中黑色披风,另一只手指向身旁的土堆:“的确不是我们做的…”

“祁道长要相信我们!”

祁星阑轻微叹了口气,那双漆黑的眼眸发暗:“那你们为什么要跟踪我?”

梅雁槛:“我们…”

与此同?时,岸边的另一边远远赶过来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似乎是闻风而来的正道修士。

不远处的矮灌木丛簌簌抖动,那两个正道修士彻底赶了过来,为首那人身穿灵崖山弟子道服,脸庞圆润,长相看起来很白净,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大师兄!”

“怎么是你!”

正是苟胜。

现在的情形,祁星阑拥有一个绝佳的选择:

第一步,彻底撇清自己同?这两个魔修的关系,协助正道众人,将她们二人捉拿归案;

第二步,向正道众人揭示自己其实并非真?的叛逃出灵崖山,也并非夺走镇山剑诀,根本没有为了跑路,砍杀本不存在的灵崖山外门弟子“王六”。

无?论如何,与魔修有染,将是一个正道修士不可抹去的污点,是个聪明人,就会选择这个明智之选。

有那么多条路可以走,可祁星阑却选择了最笨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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