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愉辰搂着林荀之急得手心冒汗,没有了魔偶林荀之的状态一落千丈,他眉头紧蹙着,薄唇紧抿,拽着他衣襟的手直接都发白了,身子在细细的发颤。
可赵愉辰如今除了用灵力替他疏导之外毫无办法,只能抱着他柔声的哄着,安抚着。
“师尊...师尊没事的,我在,我陪着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赵愉辰心乱如麻,恨不能替他去疼,手轻拍在他的脊背,只感觉衣料下的躯体瘦骨伶仃,孱弱的仿佛风一吹就倒。
他不由的把人扣的更紧了,病骨支离的瘦弱身躯稍一收紧就能整个拢进怀里,雪色长发铺了一地,在昏暗的光线下好像在地上铺了层霜,美丽又脆弱。
赵愉辰从未觉得如此不安,心口一阵紧缩般的疼,呼吸都放的极缓急轻,好像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名贵又易碎的瓷器,不想放开,又怕自己不小心碰碎了,焦躁的很。
凤莱已经被溢散出来的香味迷的五迷三道的,一个劲的往林荀之身上凑,被赵愉辰定在了原地。
小雏鸟滚在地上动弹不得,望向林荀之的眼里满是渴望,耳边回荡的都是自己疯狂的心跳声,努力挣动着想要靠近,却无法挣脱束缚。
赵愉辰扫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垂眸看到林荀之似乎缓过来了一些,徐徐的睁开眼睛,眼中水雾弥漫,眼尾泛着嫣红,睫羽轻轻颤动着,茫然的大睁着双眼看着他。
“我没事,”他声音极轻,带着急促的喘息声,支离破碎的:“缓一会就好...”
赵愉辰自然不信他没事,他环抱着林荀之,忐忑不安,心口怦怦乱跳,有一种巨大的不安在萦绕,他强压住自己心头的不安,柔声哄他师尊:“嗯,我陪着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林荀之觉得自己全身都是针扎般的疼,但他被树木的气息笼罩着,渐渐安下了心,他靠在赵愉辰怀里闭上了眼睛,意识沉入识海。
他见到一滴晴水色泽的水滴悬浮于自己的识海中,像是清澈的湖水,散着浓郁的木之气息,吸引着他想上前触碰。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他的神魂听从主人的意愿,轻轻触碰了那滴水珠一下,几乎是一瞬间,他感觉有一股清凉感流过全身,抚平伤痛,源源不断的生机使得原本快要枯竭的经脉枯木逢春,灵力开始在经脉中细细的流淌。
混沌道体感受到生命力的滋润,立时放松了下来,连镇压道种的手段都和缓了许多,原本疯狂四溢的香气也渐渐回拢,成了一种淡而悠长的清香。
万乙木源随着经脉润泽全身,最终汇聚于心口,将道种团团围拢,道种暴虐的气息在不甘心的剧烈波动着,但在万乙木源和混沌道体的双重镇压下只能不情不愿的甘拜下风,暂时向强权势力低了头。
万乙木源的存在极大的减轻了混沌道体的负担,使得原本脆弱不堪的道体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道种被压制住了,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林荀之复又睁开眼睛,轻轻的推开了赵愉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
“师尊!”赵愉辰下了一跳,看着他已经惨白的脸色不太确定的问:“师尊好些了?”
“嗯...”林荀之揉了揉眉心,扶住他的肩头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我好多了,先进宫殿看看吧...”
他刚刚疼的厉害,此时像是脱力了一般,全身无力,还十分困倦,头也在突突的疼,可他实在不想再在原地浪费时间了,他有种预感,他要找的东西就在殿内,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进去找到它。
赵愉辰赶忙扶住了他,脸上的神情慢慢都是不赞同:“师尊脸色不好,真的不再休息一会吗?”
林荀之摇了摇头,喂自己吃了颗补养气血的丹药:“不了,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他深吸口气缓了缓心神,才略有些艰难的举步向宫殿走去,一步一停,走的晃晃悠悠的。
赵愉辰手一抬,将他横抱在了怀里,沉声道:“我带你进去。”
林荀之静默了一瞬,觉得自己在万乙木源的加持下情况好了许多,抬手按住他的胸膛,想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但还未开口,察觉出他意图的赵愉辰就开口制止了他:“你别逞强,让我抱着你!”
林荀之沉默的看了他一眼,隔了会才恢复平常的语气问:“不重吗?”
“不重!”赵愉辰抱着林荀之健步如飞:“轻飘飘的一片,像羽毛似的...”
走到紧闭的宫门前,他又轻声喃喃了一句:“怎么就养不胖呢?”
林荀之听的有些无语,这具躯体早在结丹那日便已定型了,林仙尊天赋异禀,结丹时不过而立之年,修真者一旦结丹外貌基本不再变化,一切都定格在最好的年华。
他当然也不可能有多大变化,即便是重伤也只是多了几分病容,身形却还是原本的样子。
他任由赵愉辰抱着自己站在宫门前,大魔王蹙眉打量了一会风烛残年的石门,并没有多少敬畏的抬腿就将门给踹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