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顶端裂开一条缝，一株芽欣喜地窜出，将那道裂缝顶得更开，更大，它迫不及待地成长出来，用粗壮的根吸收更多营养，让瘦弱的躯体更加强壮，要伸展开叶片，要挺直身躯，要长出足以遮天蔽日的枝叶，经受风雨试炼，成为一棵苍天大树！
几乎是眨眼间，在那名间谍眼中，一棵小树拔地而起。
叶泽生不知道，间谍们这一个多月收集情报，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这种刚刚觉醒就能促进生命生长的能力……别说是其他木灵根修士了，就连之前他们重伤的那人，都没有这样举重若轻！
他的杀意在瞬间达到顶峰，叶泽生几乎以为间谍立刻会出手了。
但是下一秒，所有杀意消散，转化为一种他有些读不懂的情绪。
“你有着强大的潜力。”
嘶哑的声音在叶泽生耳畔响起。
叶泽生装作被吓到的模样，连连后退几步，厉声喝道，“你是谁？靠近我要做什么？”
叶泽生手指动了动，之前的准备暂时没有发出。这个间谍不应该上来抓他吗？怎么还先夸两句？
他抬头看去，这人身形不高，比他甚至还矮一点，穿得普普通通，就仿佛一个加班到现在的社畜，正赶回家。
“我对你并无恶意，相反，我为你感到遗憾。你拥有如此强大的潜力，现在却不被重视，何其悲哀！”
叶泽生还是警惕的模样，“我什么时候不受重视了？”
“你不知道吧……你可是木灵根，现在没有在洞天福地修炼，也没有接受丹心的重点培养，白天还需要上课上学，到了晚上才能一个人偷偷躲出来修炼，还是在这种地方！”
他又是逼近了两步，摇了摇头，言辞间充满惋惜。
叶泽生瞧了瞧这人，他知道的还挺多啊？连他这个被盖章以后前途无量、会被大力培养的人都还不知道有洞天福地修炼的待遇，这人竟然知道。
“那我应该怎么办？我们还没高考，你能帮我高考吗？”
双方都是一愣。
间谍是没想到都说了这话了，这人还在关心高考！
叶泽生是……平日和陈卓聊天插科打诨贫嘴习惯了，他习惯性就怼了一句。
但他没想到，这个间谍咬咬牙，竟然还说道，“我能。”
叶泽生：……你这牺牲未免太大了吧？你敢帮我还不敢让你进呢？
“但是高考作弊会被判刑。”他还是没忍住纠正一句。
间谍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就拐到这里来了，他更无语的是，刚刚不是你说要高考没办法吗！
“……我是留学中介的，能让你直接出国，不用高考。”
听到这个理由，叶泽生顿时对这位间谍刮目相看。如此随机应变能力，具备一个间谍的基本素养了。
可是老哥你这么配合我，咱们要怎么打起来啊？
叶泽生也没办法，只能接着找理由。
“你怎么证明你们的资质？去年留学中介不知道倒了多少，给老师欠薪不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钱的？”
间谍这会儿都想直接给他塞几万块钱了，可是偏偏他不能！
“我们去年成功辅导两位贵校学生去东瀛留学了。你们学校的林耀也在我们机构。”
听到这话，叶泽生倒是眼前一亮。
他伪装似乎很成功，竟然能把一个间谍引诱到这一步。当然，真假尚且不能确定，但这种临时编出来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借鉴了部分真实的，也就是说，这些间谍至少知道他们学校林耀这个人。
他们会是什么关系？真的留学中介老师和学生？不，不大可能，留学中介在陵城太显眼了，这里没有大学，没有私立中学，就连有钱人都没几个，在这里当留学中介未免太显眼，按理来说绝不会是首选的隐藏身份。
想了半天……叶泽生放弃了。他的知识储备只能达到这一步，而他从来不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可是我不想去东瀛留学。”
“我们也能帮你申请美洲的大学。”
“太贵了，去不起。”
“我们能帮你申请奖学金，只要你好好学习。”
“我怕我在那边被歧视。”
“我们在那边有分公司，你可以随时求助。”
“我怎么知道那边的人干活认不认真，会不会推卸责任？”
“你可以打电话向总部投诉，如有发现定会严惩。”
“我看不惯林耀，不想和他一个中介。”
到了这一步，间谍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个乍一看天真单蠢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把思路带着跑了。什么中介不中介，留学不留学，哪里是他能说了算的？
还搞什么奖学金、防歧视……
呵，一个之前没有考虑过出国的高中生，现在会想得这么长远？
他想和他说的，分明是天赋，能力，是他和丹心的关系，是这个小崽子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你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间谍周身的气场忽而变了，不再体贴而友好，声音中渐渐充满威胁。
叶泽生也不扮傻白甜了，脸上浮夸的撇嘴等表情瞬间消失，反而换上了一副嘲讽的笑，双手抱臂，斜睨过来，“呦，你才发现？”
也太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