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又是哪里呢?
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场景变得极其陌生的时候,乔苏一边无奈地想,一?边坐了起来。
身下是柔软的床,触目所及,俱是现代化的一?切,只是看起来,年代似乎有些久远,家具仿佛都染上了岁月流逝的痕迹,表面陈旧,内部不知道是否早已腐坏。而透过对面并不?干净的窗户,乔苏可以看到自己这具身体的影像。
一?个五官立体的漂亮外国小妞,大概十四五岁,一?头深棕色的自然卷,挺翘的鼻尖上有几粒并不明显的小雀斑。
乔苏作势要从床上下来,视线在移开窗户的时候滞了滞。
——原来刚刚看到的雀斑不?是雀斑,只是窗户上的不?干净而已。
乔苏下了床,揉了揉脑袋。
脑中仿佛一?瞬间多出了点什么,细细一?想,才发觉那是一种语言。不?过?乔苏阅历有限,完全没办法判断这种语言是哪个国家的,只能说不?是中国、不?是日本、也不?是说英语的国家。
这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了。虽然没有得到这具躯体的所有记忆,但至少语言不?会有障碍。
好吧,接下去的目标,就是先搞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部电影。
不?过?乔苏并没有来得及走出这间小小的卧室,去探寻更多的信息。
就在她的正前方,一?块小小的石头砸中了那块脆弱的玻璃,后者发出仿佛就要碎裂的吱呀吱呀的声响,十分顺利地吸引了乔苏的注意力。
她抬头的时候还有些迷茫,但玻璃后随之出现的那张干净的笑脸很快让她将脑中的杂念都撵了出去。
那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或许还要再大一点,只是他看起来面黄肌瘦,这点严重?影响了乔苏的判断——露出带着几点泥水的额头,之下是一双亮晶晶的浅褐色眼睛,再下,双唇仿佛冻着了一?般有些颤抖。
乔苏走过去打开窗户,瞬间,窗外的声音涌入这个虽小却温暖的房间。她这才注意到,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如同倾盆般落下的雨点砸到地面,反溅起高高的水花,裹挟着点点的泥土,再次落地。
“苏伦娜,这是你的礼物!”男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将被雨水淋湿的右手在乔苏面前摊开,他的掌心,此刻正躺着一?对如同他的双眸一般亮晶晶的耳坠,“生日快乐!”他扬起笑脸,尾音真挚而带有某种代表愉快的上扬。
这个男孩说的是磕磕绊绊的英语,并不是乔苏脑中自动生成的那种语言。
多次的梦中经历已经让乔苏成功晋升为英语达人,虽然还不?了解状况,但说英语她可一点都不怕啊。
感觉到男孩的真诚,也无法拒绝他闪亮的眼神,她忍不?住接过他手中的耳坠,对他回了个笑脸,轻声道:“谢谢。”
看到乔苏的笑脸,男孩不?由得一?呆,随即嘴角的弧度又深了深,似乎带了种憨厚的味道。
男孩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但乔苏听到自己身后忽然传来吱呀一?声,紧接着,男孩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还没等乔苏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孩低声说了句“我会再来找你的”就迅速一?矮身,冒着大雨跑走了,湿漉漉的地面立刻将他尚不?算十分潮湿的裤腿染成了深色。
而同时,如同雷鸣般的怒吼声在乔苏身后响起:“苏伦娜,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少跟贫民窟的那些小杂种玩!你听不懂吗?他们身上都是肮脏的病菌,他们会带坏你!”
乔苏倏地转身面向来人,下意识地将男孩送给自己的耳坠藏在了身后。
来人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五官看起来还挺端正,只是眉间一股戾气,让人不?得不?心生恐惧。而她此刻所说的语言,正好与乔苏脑中的相符。
“他不?脏。”乔苏想起那个男孩明亮的双眼,不?由得开口反驳道。
“你怎么还敢顶嘴?上帝啊!我生了这样一个女儿,就是为了让我生气的吗?”中年女人眉头一挑,怒气蹭蹭蹭地往上涌。
原来她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
乔苏明了,想了想,在什么不?了解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为好。
“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我不?该不听您的话的。”乔苏一脸的痛心疾首幡然醒悟。
中年妇女一怔,显然是没想到自己女儿的态度居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然而,这样的转变她是高兴的,在她看来,苏伦娜早就该明白这点了。
“我亲爱的苏伦娜,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她伸手搂住苏伦娜,望向还开着的窗户。刚刚进门时,她自然是看到了那些小杂种中的一?个,所以现在,她对苏伦娜的态度依然怀疑。不?过?不?要紧,她会继续监视的,不?会再让那个小杂种来带坏她的宝贝女儿。
“请相信我,妈妈。”乔苏回抱住中年妇女,十分肯定地保证道。
一?天后,乔苏总算大致搞清楚了自己此刻的处境。
她这具身体叫苏伦娜·贝吉尔,现在与一?家人身处波兰。家中有爸爸一个,妈妈一?个,似乎她此时的爸爸妈妈做的工作挺体面的,是彻头彻尾的社会上层人士。
哦,忘了说了,她现在是在1943年,苦逼的二战时期。
此时乔苏不由得有些懊悔。理工科学生普遍一?个缺点是,文科性的东西不感兴趣。如果让她说泡利不相容原理、测不?准原理,她还能说出个一?二三四。可问她1943年的波兰发生了什么,她只能说……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