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昕看了他一眼，“将军问名字作何，这马喷了我一身，要尽快换洗才是，此番也没空与将军细话，告辞了。”
柳云昕转了身，魏恒眉眼沉了厉色，看着他那瘦削的背影，冷漠地吩咐了一旁的人：“去查，天黑之前我要见到他所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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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魏恒进了宫。
“大将军魏恒觐见..........”
司礼太监嗓音尖亮，从大殿一直绵延到了建春门。
魏恒一身盔甲，单膝跪在了大殿前，“儿臣魏恒参见皇上。”
“免礼了。”高武帝端坐在那龙椅上，黄袍加冕，面色虽已有了老态，但也抵不住那雍容的气度。
高武帝魏乾，此时已年过半百。年轻时也是征战四方的名将，后来弑兄篡位才得了现今的帝位，所以他深知兵权的重要性。
高武帝看向魏恒，说：“我儿凯旋而归父皇深感欣慰，今日这番想要些什么赏赐？”
魏恒拜首道：“保家卫国乃臣子本分，儿臣不求什么赏赐。”
分站大殿两侧的朝臣里有了响动，众臣也开始议论纷纷。
太子魏延站了出来，“皇弟此番确为辛苦，大功归来，父皇要赏赐也是应当。儿臣以为，明渊已过弱冠之年，现在还是个将军，不如父皇就赏了他爵位，封个府邸日后也好娶亲。”
高武帝含笑说：“太子说的在理，众爱卿呢，意下如何？”
内阁首辅沈清远上了前，说：“皇上，臣觉不妥，三皇子虽有战功但也不到封爵之地，皇子已过弱冠之年还未封王，依臣看来，封王便可。”
高武帝思忖片刻，再次看向魏恒，说：“明渊年纪尚小，是朕对他太严厉。沈爱卿说的在理，那就封三皇子魏恒为楚王，选个良辰吉日，朕把那圣旨下了。”
魏恒嘴角牵笑，“儿臣叩谢父皇。”
这笑里，这话里包含了太多情绪。谁都知道，北朝朝廷，封王以后不得离开皇城半步，除非有皇帝谕旨。
他是手握兵权的武将，若是不能离开皇城，要怎样去除外敌。
这是明显要削了他的权。
魏恒看向太子，再看向高武帝，心里甚感落寞，这是借着他的功，绑了他的人，要了他的权，说来也是可笑。
朝堂上静了片刻，众臣有怨不敢言。
高武帝端坐帝位，好似有些乏了，他看向堂下，说：“众卿今日可还有要事启奏？”
沈清远原本没动，但想了想还是站了出来，“皇上，此次科举及第之人，还未召见。”
高武帝顿了顿，才说：“今日只为明渊高兴了，朕都忘记此事了，快快宣见。”
司礼监的嘹亮声又传了过来，“宣新科状元柳云昕觐见.........”
魏恒也顺势站在了一侧，与众朝臣一样，望向殿外，想要看看这新科状元倒底是何角色。
柳云昕早已沐浴更衣，换了新的发式与衣裳。此刻，正悠悠地走过大殿，跪至堂下：“柳云昕叩见皇上。”
魏恒抬眼瞧着人，见他身着一件素净的白色常服，衣衫上疏疏绣着几朵红梅，腰上系着凤纹宽带，劲瘦的腰身勾勒的淋漓尽致，再看一眼，仿佛有傲然出尘的仙道之感。
“你就是新科状元？抬起头来让朕瞧瞧。”高武帝开了口。
柳云昕不紧不慢的俯首拜道：“回皇上，正是草民。”
“长得倒是清秀，也是个文武全才。”
说罢，高武帝看向沈清远，问：“沈爱卿，你觉得此人归置在哪处合适啊？”
沈清远看着人，缓了缓说：“既是文才之人，微臣以为，放我内阁最为妥当。”
高武帝笑了，“你倒是会抢人了，为什么派去你那里最为妥当，你倒是说来听听。”
沈清远，作为北朝重臣了，要说这理由也能说上十几个来，可他还未开口，皇上那边已经摆了手，打断说：“朕要你说，你还真打算说，行了行了，依你便是了。朕今日也乏了，众爱卿无事就退朝吧。”
高武帝起了身，众臣皆拜首：“恭送皇上。”
下了朝，便也没了大事，几位大人三三两两相伴而走，议论纷纷。
沈清远看了看柳云昕，说道：“皇上既然准了，明日你便来我内阁述职。”
柳云昕作揖：“是，沈大人。”
魏恒走在他身后，与人一前一后出了大殿。
殿外秋意渐起，凉风袭来。
秋风撩拨，魏恒似乎嗅到了丝缕淡淡的梅香。
柳云昕也恰在此时回了头，风吹乱了他额角的发，他定睛看着人，道：“是该唤您王爷，还是将军呢？”
魏恒抱着头盔栖近，俯首在他身上轻嗅几下，下一秒那唇角似乎了笑笑，“你若想唤明渊，亦可。”
柳云昕眉目微动，还未开口却听他又道：“你有没有闻到梅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