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倒还算有勇气,遇见打劫的也都没跑,个个还都会点功夫,可惜终究寡不敌众,被季灼桃带去的手下们俘虏了。
前面三?个马车里的是三?个小少爷,都试图逃跑,但被人捉住了,捆在路边。
季灼桃从马背翻身跃下,将缰绳交给身后的小弟,从后腰带取下一根鞭子?,冷不丁“啪”的一声凌空响起?,抽打在最?后那个不大起?眼的马车上,“还不出来,是要我亲自请吗?”
严铳在一次内部叛乱中身受重伤,现在无力反抗,所以?才坐了整队马车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没成想,还是被季灼桃发觉了。
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幕,里面响起?来一道戏谑的声音,“我腿脚不便,劳烦。”
身边的小弟都暗自替这人提心吊胆起?来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敢这么放肆的说话,他们何哥最?是斤斤计较,这人怕是要撞到枪口?上来了。
季灼桃一怔,没想到严铳伤势居然这么严重,都无法行?走了。但他没露出丝毫同情或心疼,只用冷嘲热讽的语气说:“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瘸子?。”
随即响亮的一鞭甩过去,将帘幕一分为二,这马车很小,他立刻就看?见了严铳。
这鞭子?挥舞的手法和鞭子?在空中划过的痕迹,极富凌厉之美,里面的严铳和季灼桃正好?对上视线。
严铳的目光从鞭子?移向鞭子?的主人,手柄处是光滑的黑色皮质,与那人白皙如玉的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但富有韧性张力十足的鞭子?,又与这人文弱可欺的气质巧妙搭配起?来,有种奇异的美感。
严铳双腿端正的摆放着,上身却斜靠在马车上,穿着皮衣,留着点胡茬,脸上挂着轻松的痞笑,双手举起?说:“小哥饶命!”
上下俨然是两种不同的风格。显然,如果不是因为他双腿失去知觉,恐怕是不会这样老实的呆在这里的。
严铳身量高大威猛,在这破马车里还显得有点委屈巴巴的,但他自己似乎对这些外物?并?不在意,还非常漫不经心的面对土匪。
季灼桃一眼就看?出他的害怕是假装的,但也没在意,直接上前用自己的鞭子?把他捆了起?来。
途中,他问:“你?为什么不跑?”
严铳老实的说:“跑不动。”
这倒是实话,他本就没打算跑。当然,如果换了别的土匪,把这些宝物?打劫完也就走了,谁还在意这些人啊?
偏偏却遇上了心思缜密的季灼桃。
“你?不怕死吗?”
“怕啊,”严铳懒懒散散的说,被捆的像个粽子?,却丝毫不慌,抬眸撇了眼季灼桃,“可是我看?你?跟我说这么多话,这一时半会啊,肯定是不会杀我的。”
“……”他确实不会杀他,因为原主压根就没杀过人。更何况,他把这人捉起?来,其实是有私心的。
季灼桃命人去把那些马车上的箱子?全都运下来,不出意料的话,这些全都是宝物?。毕竟剧情里就是这么写的。
小弟已?经快按耐不住,侧头向季灼桃请示,他便也做出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情,“去吧,全部打开?。”
小土匪们打开?那些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箱子?,随即发出接二连三?的惊叹声,因为放眼望去尽是珠光宝气。
“——哥!何哥你?看?!”
“发了!咱们发了!”
欢呼声此起?彼伏。季灼桃打马走到朱嘉身边,“小姐,你?看?这些……”
“太好?看?了,等回去我一定让爹全部赏给我!”朱嘉显然也很高兴,女孩儿嘛,就算再有男子?气概,被父亲和叔伯们当成男孩养,她到底还是个喜欢打扮的女孩,自然会喜欢那些珠宝首饰的。
小弟指着那些人质问:“何哥,他们怎么办?还有那个瘸子?。”
季灼桃说:“全部押上山去,不能轻易放过,以?免泄露我们的信息。”他顿了顿,看?向严铳。
严铳被捆着坐在地?上,神情却并?不显担忧。哪怕他同行?的小少爷们和护卫们都怕的要死,连连求饶。
严铳腿脚不便,关于如何把他带上山的这一点,剧情里没有讲过,季灼桃只好?说:“这个瘸子?,我亲自押送。”
所谓亲自押送,就是把严铳横放在马背上,为避免掉下去,用绳子?把他紧紧绑在马鞍上。
这姿势实在是太丢脸了,而且很难受,马鞍硌着肚子?,一路颠簸,搞得严铳都有点反胃了。
但是严铳非常善于苦中作乐,全身上下就嘴能动弹,于是一个劲儿的逼逼,“小哥,你?把我们绑去是要当土匪的吗?”
季灼桃冷酷道:“不,充作奴役。”
严铳说:“别啊小哥,我就一残废,当不了奴役的。”
还是个非常开?朗且无赖的残废。季灼桃无情的说:“做什么由不得你?选。”
严铳厚着脸皮仿佛没听见,继续说:“小哥,我能毛遂自荐吗?”
“嗯?”
季灼桃看?严铳这样子?就觉得有点好?笑,演技真?好?,一路上都努力做出艰难苟且求生的样子?。
严铳信誓旦旦的说:“我可以?做你?的幕僚啊,我读过私塾,先?生都夸我聪明,我可以?做你?的入慕之宾、裙下之臣!”
季灼桃:……不懂成语,大可以?不用。
总感觉严铳比他还适合当没有文化的土匪流氓。
严铳一路上非常大胆的哼哼,还说骚话,季灼桃听不下去了,就顺手把自己的手帕塞进了严铳嘴里。
严铳终于绷不住无所谓的脸了:……
但是现在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季灼桃就坐在他后面,时不时用手摁着他后背。小白好?奇的询问他在干嘛,季灼桃说:“他真?的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