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向温婉,听见皇帝这话再也忍不住,竖眉道:“陛下是说臣妾是外人,不该插手皇家的事?”
“朕哪儿是那个意思,”皇帝无奈摇头:“阿醨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母后的话他尚且不听,更何况你。”
“陛下,您是皇帝!难道您不该为公主说句话?锦瑟只是个奴婢,公主再有错,宸王也不该为个奴婢对公主发怒,给臣妾没脸!”
“你……”皇帝面露疑惑,“朕以为,你与瑟瑟姐妹情深,会对与瑟瑟相像的锦瑟另眼相看,可如今看来,为何你反倒对锦瑟十分的厌恶?”
皇后的眸光一冷,随即哀声道:“陛下!臣妾是就事论事,怎么就扯到瑟瑟身上去了?若是瑟瑟还在,又有锦瑟什么事?臣妾思念瑟瑟您不是不知,臣妾……”
说着,皇后低低啜泣起来。
皇帝叹一声道:“有些事你是不知道,当初瑟瑟出事时,阿醨几乎去了半条命,甚至决心要入空门,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锦瑟,就像是重又获了新生,你说,明仪去算计锦瑟,阿醨能答应?朕倒是搞不懂明仪,她既与阿醨亲近,为何不肯顺着阿醨的心意,偏要反其道行之?不就是阿醨身边添个人么,只要阿醨快活不就行了。”
皇后一双美眸大睁,不可思议道:“您是说,王爷当年要入空门?”
赵瑟瑟出事后,皇后只知道宸王消失了一段时间,却不知其中详情。
原来宸王是要为了赵瑟瑟出家做和尚!
时过境迁,皇帝也不在意把过去的隐秘说出来,点头道:“所以,明仪是自己想偏了,非要做些惹阿醨不痛快的蠢事,岂能怪阿醨生气!若真是为阿醨好,就该和朕一样,替阿醨庆幸才是,幸好,这世上还有一个锦瑟啊。”
皇后低下头,咬唇不语。
皇帝不知皇后心思,笑道:“你是国母,就该有国母的度量,何必为了一点子小事心里郁郁?心胸放开了就好,也无需什么药不药的,来,朕陪你去园子里走走。”
皇帝说罢去拉皇后的手,皇后柔顺起身,道:“您说的是,是臣妾钻了牛角尖,改日臣妾去劝劝公主,叫她也想开些。”
皇帝满意地颔首。
待皇帝迈开步子,皇后低了低头,再抬起头看皇帝时,皇后面上一派温柔,回给皇帝的笑容更是端庄温和。
眼看着出行的日期临近,明仪的病势却丝毫不见好转。
太后打发人去请宸王,却以事忙为由被拒了,文昊来慈和宫回话时,转述了宸王的原话。
只要公主还有一口气,出行的日期就不会变。
太后当即掉了泪:“此一去山高路远,明仪怎么能带病上路,阿醨这是要害死明仪啊。”
这话文昊全做听不见。
那日在公主府时,若不是锦瑟求情,宸王是要亲手杀了明仪的,如今到了这时候,又怎会在乎明仪死活。
于锦瑟来说,明仪是就要走的人,自然也不必太关注,到了不罗后过的好坏,就全看明仪自己如何行事了。
明仪走的那日,秋风乍起,寒意瑟瑟,天气的寒凉却挡不住百姓们瞧热闹的热情,虽然公主的车驾捂得严严实实,百姓们仍高高兴兴地议论了一番。
宸王府里一如平常,并没有人提起明仪。
第二日,兰芝带着春念来宸王府找锦瑟,说是铛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