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觉得没脸,郑敏箬藏起来再不肯露面了,郑栗领了军棍后却跪到大帐外痛哭流涕地忏悔。
十个军棍不算多,下手的人又得了郑英的吩咐,重拿轻放,所以郑栗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要不了几天也就能好利索的。
萧子醨不肯见郑栗,还是锦瑟看不下去劝了劝,萧子醨才应了郑栗以后要留在军营历练的请求。
郑栗换了小卒的衣服,往日的骄傲不见了,但神情却坚毅了许多。
郑栗自己表示要从最低等的兵卒做起,以父亲为目标,一点点地建功立业,郑英却说,要把郑栗带在身边做个亲兵。
萧子醨很是不耐烦:“如今北疆的军队都由镇北将军做主,这等小事,何必来问我?”
锦瑟感慨道:“这个郑英倒是个有情有义的,肯这么照顾郑栗。”
其实,站在郑英的立场来看,他受了郑国公父子多年欺压,对郑栗大可以不闻不问,可郑英却一派包容,竟是要把郑栗帮扶成才似的。
萧子醨瞥了锦瑟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觉得镇北将军不错?”
锦瑟不觉有他,接着道:“他不是王爷抬举上来的么,怎么会不好?他若是不好,岂不是说王爷的眼光有问题?”
萧子醨心中发酸,本来还有话说,被锦瑟这样一问,就有些噎住了。
他顿了顿,正色道:“除了本王以外,你不许再说别人好。”
锦瑟这才明白了萧子醨在想什么,不由得失笑,她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罢了,哪有那么多想法。
“是是是,”锦瑟忍着笑道:“这世上王爷最好,英明神武俊逸无双,王爷哪儿哪儿都好,什么人都比不得您。”
“你说的不对,”萧子醨面色不变,点头又摇头:“我英明神武俊逸无双不假,然这世上并不是我最好,比我好的那个人……”
他伸出食指点了点锦瑟:“是你。”
锦瑟愕然呆了,眼前这个一本正经开玩笑的人,是宸王?
“所以,我们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堪堪好。”萧子醨说着,攥紧了锦瑟双手。
锦瑟脸上发烫着低下头,萧子醨这般说,算不算厚颜不知羞?宸王这样鲜为人知的一面,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呀!
这一日,萧子醨在酉时末离开了军营。
锦瑟站在营帐外目送着望了许久,直到天色暗到连人影都辨不清了,才转身回了营帐里面。
此番郑英与萧子醨同去,出发的时间和路径却全不相同,锦瑟不知道他们带了多少人马,不知道行动的细节,只知道此次萧子醨是去见郑撸。
尽管萧子醨始终是不甚在意的模样,锦瑟却还是免不了担心惦记,看着萧子醨走了,她的心好像空了一块,连坐都坐不住。
锦瑟相信萧子醨的能力,可郑撸毕竟藏在暗处,万一郑撸有什么萧子醨察觉不到的诡计呢?
其实,萧子醨原本是要瞒着锦瑟的,但锦瑟伴在他身边,在他与郑英议事时还是听到了只字片语,然后自己猜测到了,既然萧子醨不说,锦瑟就不问,两人默契地谁都不提这事,却都是心知肚明。
从萧子醨走后,时间就好似停滞了一样,锦瑟明明已经感觉过了许久,墙角的漏壶却仿佛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