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情势锦瑟尚可接受,如果文昊再有出格的行为,锦瑟不能容忍。
锦瑟自问,自己不清楚宸王的心思,他待自己即便是有些不同,大概也是因为赵瑟瑟。
宸王或许对赵瑟瑟有情,但这份情未必有多深。
未婚男女间浅淡的,似有似无的情愫,大抵就是那一种。
文昊虽然伴在宸王身边,却是料错了宸王的心思。
锦瑟到时,宸王上朝还未归来。
那架屏风赫然摆在书斋正中,很有些喧宾夺主的架势。
锦瑟默默看了一会,只觉得往后的日子难过得很。
宸王不在还好,宸王若是在,两人一抬眼就全都是对方。
先前她曾来书斋给宸王研墨,但那时时间有限,每日里只是两个时辰,如今却是从白到黑,整整的一日。
幸好,拿起针线认真起来,锦瑟很快忘了周遭的处境,连宸王回来都没有察觉。
竟然这么认真投入!
萧子醨负了手在锦瑟身后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引起锦瑟的注意。
他微微勾唇,自去书案后坐下,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文昊端茶进来,瞧得瞠目结舌。
因那屏风太高,锦瑟修补时只能站着,开始不觉得,时间久了手臂和腰就都有些受不住。
她停手把双臂甩了甩,又按了按后腰。
一旁轻微的响动,让锦瑟猛然一惊。
她看过去,急忙屈膝道:“王爷恕罪。”
她竟是不知宸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子醨道:“坐。”
锦瑟顺着他视线一看,身后多了一只杌凳。
不由得,锦瑟面上泛了红,想来这杌凳是宸王命人拿来的,她竟丝毫没有察觉。
萧子醨微微蹙眉,“一个月时日还长,不必这么赶。”
锦瑟道是,心下却很不以为然,屏风早一日修补好,她就能早一日不与宸王面对,当然要加快进度才可。
不想宸王话音一转,问道:“当初拾来那个孩子时,他身上可有什么凭证?”
这问题太过突兀,锦瑟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
自那日在闾阳,宸王见过阿安之后再无动静,锦瑟却并未放下心,孩子是大事,宸王怎能轻易罢手,定会叫人暗中查探的。
宸王这边没有定论,锦瑟自然不能主动去问,现在宸王问起,想来是有了结果。
锦瑟一颗心直往下沉,勉强开口道:“阿安戴了一块玉佩。”
“玉佩在哪?”
锦瑟默了一息,低低道:“在我身上。”
因那玉佩贵重,锦瑟怕惹出事端,就一直贴身戴在身上,甚至兰芝都不曾见过这块玉。
锦瑟话落,萧子醨眸光一暗。
锦瑟低头,颇有些不知如何自处的窘迫,当着宸王的面,叫她怎么把玉佩拿出来?
出乎她意料,宸王起身向她走来。
宸王的目光仿佛带着灼烫的热度,在锦瑟身上扫了一遭。
锦瑟头垂得更低,连脖颈处的肌肤都泛了红。
见锦瑟只是不动,萧子醨笑道:“怎么,不打算给我?”
他内心满是期盼,那玉在锦瑟身上,定然浸染了锦瑟的体温,被他拿在手上,不知会是怎生的温润。
明知这念头不可告人,萧子醨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对女子,何曾有过这般隐秘的念头?
不过是一块玉罢了。
他一面为自己哀叹,一面定定地伸着手。
锦瑟无法,退后两步转过身去,伸手到胸前,慢慢把玉佩拽了出来。
将那玉佩用力握了一握,锦瑟再转身,张开手递到萧子醨面前。
宸王并未立刻接过。
锦瑟等了一等,禁不住疑惑抬头。
她是看错了么?萧子醨眼中的点点闪动,像是簇簇火苗在燃烧。
锦瑟不禁一叹,辛苦找了许久的孩子终于找到,宸王这是按捺不住激动了吧。
却不想下一瞬,锦瑟的手被宸王握住。
他动作极轻,像是呵护般把锦瑟的手和玉佩包裹在一起,手腕慢慢转动,手指与锦瑟的渐渐交叉在了一起。
这是一个十分亲密无间的姿势,惊愕之下,锦瑟失声道:“王爷……”
隔着玉佩,锦瑟清晰地感受到了萧子醨指尖的温度。
宸王是何等样人,这样的肌肤相抵,不是情不自禁绝不会发生。
锦瑟惧念陡生,她生怕萧子醨会唤出一声“瑟瑟”。
曾经在马车上,在玉溪山上,萧子醨都有过情不自禁的时候。
不想萧子醨轻叹出声:“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