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乌云罩顶,锦瑟急忙道:“王爷,叫郑姑娘回去吧,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让她为难。”
再次响起的雷声掩盖了锦瑟的话音,郑敏箬只看见,眼前的一对男女相拥相依低言软语,好似这世上最般配的一对璧人,他们感情坚笃,任他是谁,也插不进他们中间去。
锦瑟话落,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雨势来得又凶又疾,萧子醨与锦瑟站在屋檐下,竟也被淋了几滴。
萧子醨一个弯腰,将锦瑟打横抱起向里走去。
谁都没有想到,就在此时,郑敏箬忽然动了。
她厉声唤道“王爷”,爬起来朝被绑着的车夫冲去。
郑敏箬的喊声实在凄厉,居然穿透了哗哗的雨声钻入了所有人的耳内。
萧子醨脚下一顿,微微转身看过去。
雨线模糊了人的眼睛,锦瑟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闪出来,在半空中凌厉一劈,一片血雾随之爆出。
与郑敏箬同来的押着车夫的两个婆子发出惊呼声,松开手躲到了一边。
可怜那车夫因为嘴被堵住了,竟是半点声息都发不出就软软倒下了。
锦瑟眨眨眼,想再看清楚一点,抱着她的萧子醨却猛然一动,用手臂挡住了她的视线。
那头郑敏箬迅捷地窜起来,竟是反身向萧子醨这边来了。
宸王府的丫鬟和随同郑敏箬来的两个婆子都惊叫起来,芸香猛地奔过去,站在台阶上隔开了郑敏箬。
文铎和侍卫先于芸香行动,被萧子醨一个眼色制止了。
锦瑟用力一挣,从萧子醨怀里跳下来,却被萧子醨一伸臂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身后。
郑敏箬并未冲上台阶,她站在雨中,隔着距离看着锦瑟,扬声道:“锦瑟,你看见了吗?我亲手杀了犯错的车夫!同你一样,我也是满腔冤屈满心恨,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中了韩洛盈的算计,甚至几乎丧命!这些时日我待你如何你该明白,我怎会害你?锦瑟,你说句话,你信不信我?你若不信我,我这就随车夫同去!”
郑敏箬的衣衫头发已经湿透,面白似雪,话声更是饱含悲怆,真真是一副冤屈至极的模样。
可是,她手中握着匕首,上面的鲜血随雨水流到地面上,渐渐蜿蜒成狰狞的痕迹,在在证明了她刚刚杀了人的事实。
她自幼习武,随身带着匕首并不出奇,但当众杀人,就实在是骇人了。
“文铎!”萧子醨厉声一喝:“拿本王的剑,杀了她!”
宸王的剑是皇帝亲赐,尽可以先斩后奏。
郑敏箬大叫一声,竟是举起匕首放到了自己的脖颈处。
“锦瑟,你说句话!我真心待你苍天可鉴!你说,只要你说怨我,我立时自尽于此,不必劳动宸王!”
文铎的动作并不慢,只是他举剑对准郑敏箬时,郑敏箬已经做出了要自裁的绝决模样。
一时间,文铎愣在当场。
“这可怎生是好啊,姑娘,太后娘娘还等着你回去呐,你不能想不开啊……”与郑敏箬同来的婆子嚎啕起来。